都没了,他捂着脸,在水里乱爬,嘴里喊着“娘”
,最后被一个麟嘉卫士兵一刀砍了头,血喷在水里,把周围的红汤染得更浓了几分。
又一颗炮弹落下,偏巧打在大庆殿门口的石狮子上,那狮子本是汉白玉雕的,被炮弹一砸,狮子头“咔嚓”
一声掉下来,碎石块跟下雨似的飞出去。
有一块碎石,足有拳头大,先是穿透了麟嘉卫周卫国的胸甲,从他后背穿出去,又钉进了白虎卫一名士兵的肚子里。
周卫国闷哼一声,倒在地上,血顺着胸甲的窟窿往外流,他还没断气,伸手想抓旁边的白虎卫,白虎卫也倒在地上,肚子里的肠子都流出来了,却也伸手抓周卫国,两人的手刚碰到一起,就一起咽了气。
零星炮弹呼啸而至,落在广场中间的低洼处,炸出个半人深的坑,积水很快灌进去,竟形成了个小漩涡。
麟嘉卫的傻柱和白虎卫的秦淮,都被气浪掀进了坑里,傻柱想爬上来,手刚抓住坑边,秦淮就一把抓住他的腿,往水里拽。
傻柱急了,回头一口咬掉秦淮的耳朵,秦淮疼得大叫,伸手抠瞎了傻柱的眼睛。
两人在漩涡里互相抓挠,傻柱的脸被秦淮抓得稀烂,秦淮的脖子也被傻柱掐出了紫印,最后都被漩涡卷到坑底淹死。
杨炯在阵前看得真切,见弟兄们跟割麦子似的倒下,双目赤红如血,青筋在额头蹦着,刚要开口喊“杀”
,忽听得耳边“轰隆”
一声巨响,一颗炮弹落在他左边三步远的地方。
那气浪瞬间将他掀飞,杨炯跟个断线的风筝似的,在空中翻了个跟头,才“扑通”
一声掉进积水里。
杨炯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,闷得喘不过气,耳朵里全是“嗡嗡”
声,什么都听不见。
水灌进他的鼻子和嘴里,又咸又腥,他想挣扎,可手脚跟灌了铅似的,没一点力气。
恍惚中,杨炯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来,那身影穿着玄铁铠,手里拎着大环刀,不是毛罡是谁?
毛罡一把抓住杨炯的衣领,把他从水里提起来,大声嘶吼:“侯爷!
侯爷!
您没事吧?”
杨炯一开始只看到毛罡的嘴在动,却听不见声音,眼前也模模糊糊的,只有毛罡赤红的眼睛看得清楚。
过了好一会儿,耳鸣才慢慢减轻,毛罡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:“侯爷……您醒醒……”
杨炯咳了几口血水,胸口还是疼得厉害,可他低头一看,见炮兵阵地那边还有零星的炮弹飞来,白虎卫的残兵更是红了眼,抱着麟嘉卫的士兵就往水里拖,嘴里喊着“一起死”
,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。
“我艹他娘!”
杨炯怒吼一声,一把推开毛罡,长刀拄着地,勉强撑着站起来。
他身上的铠甲湿透,胸口的血顺着铠甲的缝隙流出来,滴在水里,溅起小小的红圈。
“老毛!
带猛字营的弟兄,跟老子冲击敌炮兵阵地!
不把那炮营端了,今日咱们都得死在这!”
毛罡见杨炯说话,心里的石头这才算落了地,当下回身,嘶声怒吼:“猛字营!
侯爷有令!
冲击炮兵阵地!”
猛字营本就是麟嘉卫里最狠的队伍,个个都是敢打敢拼的硬茬,闻听令下,纷纷举刀呐喊:“杀——!”
三百人如若旋风,朝着敌炮兵阵地席卷而去。
毛罡冲在最前,手里的大环刀长三尺,宽三寸,刀柄上缠着黑布,被雨水浸得黑。
一个白虎卫的士兵举枪刺来,毛罡不躲不闪,左手一把抓住枪杆,右手的大环刀“唰”
地砍下去,只听“咔嚓”
一声,枪杆被砍成两段,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,毛罡的刀已经劈在了他的脖子上,“噗嗤”
一声,脑袋掉在水里,滚出去老远,脖子里的血喷得有三尺高。
毛罡把刀一甩,血珠溅在旁边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