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,扫清藤原余孽?!”
“太政大臣?!”
丰臣秀时心中剧震,饶是他城府深沉,此刻也险些失态。
这哪里是封赏,分明是架在火上烤。
太政大臣,位极人臣,名头尊贵无比,然自藤原氏以摄关架空天皇以来,此职早已是虚悬的荣誉头衔,无半分实权。
总领百官?谈何容易!
朝中藤原党羽盘根错节,行政实权尽在摄关与左右大臣之手。
自己若接下,便成了众矢之的,藤原道长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天皇这是要自己去做那吸引火力的活靶子。
这般想着,他正欲寻个由头婉拒,话未出口,天皇已然摆手。
“秀时!”
天皇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,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摄津与播磨的位置,指甲划过桑皮纸出刺耳的“沙沙”
声,“欲求生富贵,需下死功夫!
摄津、播磨,天下之咽喉!
商贾云集,海舶辐辏,天下商税,半出于此!
藤原、德川之根基,亦在于此!
名器虽重,实利更珍!
卿……莫非看不上这‘富可敌国’的根基之地?”
此言诛心,丰臣秀时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。
天皇不仅看透了他觊觎藤原、德川财富土地的心思,更用“富可敌国”
四字,点明了他若拒绝,便是连摄津、播磨这泼天财富也一并推了出去。
他眼角余光飞快扫向源赖光和织田信忠,只见源赖光正沉浸在坐拥十四州、成为镇守府将军的巨大喜悦中,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淡漠。
而织田信忠则眉头微蹙,眼神锐利,显然对“太政大臣”
这个烫手山芋落在自己头上,以及天皇许诺给自己的摄津播磨之利,正暗自权衡利弊。
若自己此刻推拒,便是断送了源赖光的十四州与将军位,也阻了织田信忠的南方军权之路。
此二人必生怨怼,三藩联盟顷刻瓦解,自己立刻陷入孤立无援之境。
好一手帝王心术!
阳谋之下,自己竟无路可退!
丰臣秀时心中念头电转,权衡利弊,最终,那丝惯有的、带着残忍意味的笑意重新浮上唇角。
也罢!
活靶子便活靶子!
只要手握重兵,占据摄津播磨这膏腴之地,以太政大臣之名,行割据之实,未尝不能效仿藤原旧事,甚至更进一步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离席,整肃衣冠,对着天皇深深拜下:“陛下圣明烛照,洞察幽微!
臣丰臣秀时,蒙陛下不弃,委以重任,敢不殚精竭虑,以报天恩!
太政大臣之职,臣愧领!
藤原、德川二贼,臣定当亲手为陛下诛灭!
摄津播磨,必为陛下守得固若金汤!”
“好!
好!
好!”
天皇连赞三声,畅快大笑,声震屋瓦。
他大步走回矮几旁,亲手执起玉壶,将四人酒杯再次斟满。
“今日,朕与三位爱卿,在此雷雨杀伐声中,分定天下!
此杯,敬我君臣同心!”
天皇高举酒杯,目光灼灼扫过三人,“他日荡平群丑,四海升平,便是你我君臣共享富贵荣华之时!
饮胜!”
“陛下万岁!
万岁!
万万岁!”
源赖光声音洪亮,带着狂喜后的沙哑,仰头一饮而尽,酒水顺着胡须淋漓而下,也顾不上擦拭。
织田信忠目光坚毅,举杯齐眉,沉声道:“臣,誓为陛下扫清前路,开万世太平!”
亦是干净利落地饮尽。
丰臣秀时则双手捧杯,姿态恭谨至极,朗声道:“天佑吾皇,国祚永昌!”
酒入喉肠,豪言壮语犹在殿中回荡,然三人心中却再无初入殿时那份“同袍”
的暖意。
源赖光满脑子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