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竭:
“娘——!
我都记住了——!
!”
那一声饱含血泪、跨越生死与时空的“娘”
,如同带着千钧之力,穿透了迷障,直上九霄。
那已然飞远、即将融入远方花海光雾的花瓣洪流,竟在杨炯那声“娘”
出口的瞬间,于虚空之中,极其突兀地、清晰地停顿了一刹那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挽留了一下。
无数细碎的光点花瓣在空中凝滞,闪烁着,明灭着,如同夜空中亿万星辰同时眨了一下眼睛。
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停顿。
随即,那漫天的花瓣仿佛完成了最后的告别,再无留恋,骤然加,彻底融入那片繁花似锦的光影之中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唯余清风过处,几片真实的、不带微光的海棠花瓣,悠悠荡荡,飘落在杨炯因奔跑而散乱的间、肩头。
杨炯猛地停下脚步,呆呆地望着花瓣消失的方向,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喘着气。
脸上泪痕未干,心中那巨大的悲恸与失落却奇异地平息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沉甸甸的踏实与温暖,仿佛漂泊已久的灵魂,终于找到了归处。
他缓缓抬起手,接住一片飘落的海棠花瓣,紧紧攥在手心,如同握住了最后的凭证。
那清冽的药香,此刻变得无比浓郁,丝丝缕缕,霸道地钻入他的口鼻,牵引着他的意识,开始脱离这片幻境桃源。
眼前绚烂的花海、清澈的溪流、如茵的绿草,所有的色彩开始迅褪去,如同被水洗的画卷,变得灰白、模糊。
身体的感觉也在抽离,脚下的草地不再柔软,溪水声渐渐远去,清风也失了温度。
唯剩那浓郁的药香,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真实,带着一种唤醒的力量,拖拽着他的神魂,向着某个沉重而温暖的地方沉落、沉落……
混沌,粘稠,重新沉在深海的淤泥里。
杨炯眼皮重逾千斤,每一次试图掀开的努力都耗尽了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力气。
最先恢复的,是嗅觉。
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苦涩药味,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、微带腥甜的奇异香气,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整个感官。
紧接着,是听觉,模模糊糊地,似乎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,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。
“你到底行不行呀!
这都喂下去三碗你那黑乎乎的药汁了!
你这又是燃香,又是弄这瘆人蛤蟆的!
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?连眼皮都没动一下!
你莫不是个江湖骗子,拿我姐夫的命耍着玩?!”
一个清脆悦耳、此刻却因极度焦虑而显得尖锐急躁的女声,如同连珠炮般轰入耳膜。
这声音……是李澈!
她还在,她守着自己!
“聒噪!”
另一个略显稚嫩、却老气横秋、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女童声音响起,语气极其不善,“你懂什么!
他中的是倭人秘制的‘迷神烟’,刁钻阴毒得很!
寻常解毒法子屁用没有!
想把这钻进他脑子缝里的毒引出来,就得用更厉害的‘牵机引’!
我这‘千机返魂香’,就是引子!
燃香入窍,药汁入腑,双管齐下,才能把那藏得深深的毒给勾出来,让它翻腾现形,最终被我这宝贝雪蟾吸走。”
那童声顿了顿,似乎做了什么动作,接着响起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拍打湿泥的“啪叽”
声。
“喏!
瞧见没?我这宝贝雪蟾的肚子!”
童音带着几分得意,“它可不是普通蛤蟆,它专吃各种阴毒秽物。
你看它这肚子,鼓胀胀、亮晶晶的,比刚拿出来时大了两圈不止,里面吸满了从他身上引出来的毒气毒液。
这颜色,这鼓胀程度……嗯,差不多了,毒源应该被吸干净了!”
话音未落。
“呃……”
一声极其微弱、几乎细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