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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俺……俺没听错吧?俺爹迁去两浙路了?还分了田产房产?”
“朝廷……朝廷这是转性了?前几个月军饷还拖拖拉拉,要不是公主领着咱们四处‘打草谷’,弟兄们早他娘饿瘪了!”
“管他娘的转不转性!
白花花的银子,实实在在的田产,给到手里才是真的!
你听清没?足额授田,永为世业啊!”
“你个憨货!
没听见是梁王亲谕吗?咱们公主可是跟魏王殿下一条心的!
魏王跟梁王世子镇南侯可是不对付,这不明摆着告诉咱们,该认谁当主子吗?”
“嘶……你这么一说……是了!
停了三个月的饷,这位张监军一来,又是补饷又是分田,好大的手笔,这是敲山震虎啊。”
“那……那咱们咋办?咱们可都是跟着公主刀头舔血过来的。”
“咋办?你婆娘娃儿都在两浙路吃着皇粮分着好田呢!
你还想咋办?跟朝廷对着干?那是抄家灭族的勾当!”
议论声、惊呼声、质疑声、恍然声,混杂成一片巨大的声浪,席卷了整个辕门。
许多兵卒望向张肃和他身后那几大车盖着油布的辎重车,眼神已变得炽热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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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心浮动,如沸汤翻滚。
李逵见状,气得浑身抖,一张黑脸涨成了紫肝色。
他猛地回身,对着身后喧哗的兵卒,须戟张,怒吼如雷:“住口!
都给老子住口!
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!
公主待你们恩重如山,尔等竟为些许钱粮田产,便动摇心志?可耻!
可恨!”
张肃见火候已到,冷笑一声,排众而出,几步便走到李逵面前,目光灼灼,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兵卒耳中:“李逵将军!
本官隶属枢密院,受中枢号令。
前三月所欠军饷,本官已在广南西路、成都府路筹措妥当,尽在此处!”
他回身一指那几辆大车,“你真要拦着?真要让这些为国流血的兄弟,继续饿着肚子操练、饿着肚子拼命不成?”
这话如同火上浇油。
士兵们眼巴巴地看着那辎重车,喉咙里咕噜作响,目光在李逵和张肃之间来回逡巡,不满的情绪已然写在脸上。
就在这时,营内蹄声得得,又冲出几员将领。
为一人,身躯凛凛,正是步兵将军张彦。
他声如洪钟,对着李逵便道:“李逵!
朱雀卫乃天子禁军,朝廷禁旅。
中枢派监军前来署理军务,名正言顺。
你何故在此阻拦,莫非真有不臣之心?让开道路,迎监军入营!”
旁边一员将领,生得八尺长短身材,三十四五年纪,白净面皮,微有髭髯,乃是骑兵将军赵挺。
他连忙打圆场,拉住李逵的手臂,温言劝道:“李逵兄弟,稍安勿躁!
监军远来是客,又有中枢诏令在手。
我等身为臣子,岂可无礼?一切是非曲直,待公主殿下回营,自有公论。
此刻拦着不让进营,于礼不合,徒惹人非议啊!”
话音未落,又一人挤上前来。
此人五短身材,面皮微黄,眼神精明,乃是勤务将军王。
他径直走到辎重车前,伸手拍了拍车上沉甸甸的箱子,对着李逵,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满:“李将军,弟兄们跟着公主一路血战,打下这偌大疆土,可这南诏地界穷山恶水,能刮出多少油水?
兄弟们勒紧裤腰带熬了三个月!
如今朝廷的军饷、欠饷,实打实送到了营门口!
你还要拦?你这是要跟兄弟们过不去,还是要逼着兄弟们再去抢掠,惹得民怨沸腾,让朝廷更有话说?”
李逵被三人围着,张彦义正辞严,赵挺和稀泥却暗指他无礼,王更是句句戳在士兵的痛处。
他气得浑身栗抖,指着三人,怒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