判断,脚步虚浮,只能凭借凡的听力和对危险的直觉本能闪避格挡。
嗤啦一声,她左腿裤管被爪风撕裂,留下几道血痕。
紧接着,肩头又中了一记沉重的掌风,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踉跄后退。
“哈哈哈!
小美人,别挣扎了,乖乖让老子疼你!”
一山一季见她受伤,愈得意猖狂,污言秽语不绝于耳,攻势越狠辣刁钻。
然而,谢令君的心,却在这剧痛和污秽的刺激下,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精铁,反而被淬炼得愈冰冷坚硬。
最初的慌乱过后,她强迫自己彻底冷静下来。
谢南传授的听风辨位之术,青萍剑法“心剑合一”
的至高要诀,在巨大的压力下飞运转融合。
她不再依赖“看”
,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于“听”
与“感”
。
一山一季每一次呼吸的浊重,每一次脚步踏地的微响,每一次爪风破空的尖啸,甚至他因狂怒而加的心跳,都如同最清晰的画卷,在她黑暗的“视界”
中勾勒出来。
谢令君的动作开始变得流畅,闪避更加精准,格挡更加及时。
手中那柄青萍长剑,仿佛与她融为一体,不再是盲目的挥舞,而是化作了她感知的延伸,剑随身走,心到剑到。
一山一季越打越是心惊,他现自己凌厉的攻势,竟渐渐被对方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化解,对方仿佛能预判他的动作,每一次出爪,不是被险险避开,就是被那柄神出鬼没的长剑恰到好处地格开或引偏。
他仅存的手臂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,鲜血染红了破烂的包扎,体力也在飞流逝。
恐惧,如同冰冷的毒蛇,再次缠上了他的心头。
“不可能!
不可能!
你给我死!”
一山一季出困兽般的咆哮,不顾一切地将最后的内力凝聚于左爪,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,放弃所有防御,如同一头狂的野猪,合身向着谢令君猛撞过去。
左爪直插谢令君心窝,这是凝聚了他所有怨毒与绝望的最后一击。
就是此刻,谢令君“听”
到了那不顾一切的疯狂突进,感受到了那孤注一掷的惨烈杀意。
她没有后退,没有格挡。
反而迎着那致命的爪风,身形不退反进,如同鬼魅般侧身滑步,险之又险地让那插向心窝的毒爪擦着肋下掠过。
同时,她蓄势已久的左手,凝聚了全身残余气力的青萍掌力,如同穿云之箭,快如闪电般狠狠印向一山一季因全力前扑而完全暴露的的右肋空门。
这一掌,时机、角度、力量,妙到毫巅。
正是她以身为饵,诱敌深入,等待已久的绝杀之机。
“砰——!”
的一声沉闷巨响。
一山一季的身体如同被狂奔的烈马撞中,猛地一僵。
狂暴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,他独眼瞬间瞪得滚圆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冰冷锋锐、沛然莫御的掌力,如同无数根钢针,瞬间透体而入,狠狠灌入他的五脏六腑,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。
“呃,噗——!”
一山一季张大了嘴,想要嘶吼,涌出的却是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乌黑鲜血,全身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。
谢令君一掌得手,毫不停留。
右手长剑早已蓄势待,就在一山一季身体僵直、狂喷鲜血、旧力尽去新力未生的致命间隙,她手中那柄长剑,带着积郁了整夜的杀意与悲愤,如同九天银河倾泻,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夺命寒光,自下而上,斜斜撩起。
剑光过处,血线迸现。
一山一季那颗因剧痛和惊骇而扭曲变形的头颅,带着一蓬滚烫的血雨,高高飞起。
无头的残躯在原地僵立一瞬,随即轰然倒地,断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汩汩涌出,迅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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