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士绅垄断自破。
时日一久,百姓定能过上好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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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花怔怔望着他,这等出身顶尖权贵的公子,竟一心系着贫苦百姓,放眼大华怕是独一份了。
她挽起鬓柔声道:“若这辈子做不成呢?”
“便让咱们儿子接着做,儿子不成孙子做,总能成的。”
杨炯说得郑重。
谭花上前揪他耳朵:“占姐姐便宜没够是吧!”
“疼疼疼!”
杨炯佯装呼痛。
谭花松手瞪道:“少装蒜,我用没用力岂会不知?”
杨炯讪笑:“不生儿子生女儿也好,我原就喜欢女儿。”
谭花故作未闻,转身催促:“快走吧,出云观该关门了!”
声音虽冷,嘴角却噙了丝笑意。
二人说话间已出了兰蔻坊,混入人流,行不多时便到出云观前。
抬眼望去,但见这宫观果然气象非凡。
那观门坐北朝南,开在一道丈许高的青石围墙正中。
围墙向左右延展,一眼竟望不到头,显是圈住了好大一片福地洞天。
正门乃是一座三层歇山顶的巍峨牌楼,朱漆门柱粗可合抱,顶上琉璃瓦在斜阳下泛着沉静的宝光,檐角蹲踞着数只鸱吻,形态古拙,气势迫人。
牌楼正中悬一方巨大匾额,非金非木,乃是整块墨玉雕琢而成,上面以鎏金阳文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“出云”
。
字迹磅礴雄浑,隐隐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,正是先帝御笔亲题。
寻常道观匾额多用“观”
或“宫”
,敢直称“出云”
而受御笔不疑者,天下唯此一家,正一道门贵戚的显赫地位,于此一斑。
门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广场,青石板铺地,光滑如镜。
此刻虽已近黄昏,香客游人依旧摩肩接踵,如过江之鲫。
善男信女手持香烛供品,神情肃穆,口中念念有词,鱼贯而入。
更有那豪富人家的女眷,乘着装饰华美的香车宝马而来,由健仆簇拥着,环佩叮当,在人群中自成一道风景。
在这汹涌的人潮中,谭花几眼就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“香客”
。
几个衣衫褴褛、看似寻常叫花子的人物,动作却异常敏捷,混在人群边缘。
为一个老丐,满脸污垢,须纠结,赤着一双黑黢黢的脚板,腰间挂个破葫芦,眼神浑浊,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向路人乞讨。
但他那偶尔扫过观门时精光一闪的眼神,以及不经意间搓着指间一枚不起眼泥丸的稳定手势,却瞒不过谭花这顶尖高手,一眼便看出这人定是丐帮的执法长老。
另一边,几名身着素雅锦缎、头戴帷帽的“贵妇”
正由丫鬟搀扶着缓步而行。
她们身姿挺拔,步履轻盈,帷帽垂下的薄纱虽遮住了面容,却掩不住那清冷如冰的气质。
其中一个女子行走间,袍袖微动,隐约可见内里一截雪白剑柄的丝穗。
正是峨眉派的女弟子,借了官宦女眷的掩护,低调入观。
还有一队看似来自西域的商贾,牵着几匹驮着货物的骆驼,风尘仆仆。
为之人面皮焦黄,裹着厚厚的头巾,操着生硬的官话与知客道人交涉入内“祈福”
。
然而那商队中人眼神飘忽,彼此间交流多用极快的手势,几个不起眼的皮囊挂在驼峰上,形状奇特,隐隐散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腥气,正是五毒教惯用的伪装与藏毒之法。
其他如少林僧人、崆峒道士、乃至一些看不出具体门派但太阳穴高高鼓起、步履沉凝的江湖客,也都各显神通,或扮作游方僧人,或装作虔诚香客,或混入商队,皆收敛了锋芒,如同滴水入海,悄无声息地汇入这出云观浩荡的香客洪流之中。
杨炯与谭花相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底瞧出几分凝重。
二人不再多言,随着熙攘人流踏入出云观山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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