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音和红透了的耳根子,却将她的心虚暴露无遗。
云岫心中暗笑,面上却丝毫不显,只垂恭谨道:“小姐神机妙算,奴婢这点微末功夫,全赖小姐平日指点。
只是……”
她抬眼飞快扫了下墙头,“此地不宜久留,方才动静虽小,难保不惊动耳聪目明之人。”
蒲徽渚一听,立刻想起正事,那点小尴尬瞬间抛到九霄云外,忙不迭点头:“对对对,快走快走!
莫要功亏一篑!”
说着便欲拔腿开溜。
“小姐且慢!”
云岫眼疾手快拉住她,“墙虽翻出,包袱还在里头呢!”
原来方才情急之下,云岫为了接住小姐,那装着细软银钱和几件紧要替换衣裳的包袱,被她顺势抛回了墙内草丛里。
蒲徽渚“哎呀”
一声,懊恼地跺了跺脚:“这可如何是好?没了盘缠,我们难道去喝西北风么?”
她小脸皱成一团,满是愁容。
云岫却镇定道:“姑娘在此稍候,莫要出声,奴婢去去便回。”
话音未落,她身形一晃,已如一道青烟般贴着墙根游走,寻到包袱落点附近。
只见她并不直接翻墙,而是深吸一口气,足尖在墙砖缝隙处连点数下,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,整个人紧贴墙面,竟似全无重量般悄无声息地向上“滑”
去,动作迅捷而隐蔽,比方才蒲徽渚那花架子般的“攀云梯”
不知高明了多少。
须臾便至墙头,她屏息凝神,伏在阴影里观察片刻,确认安全,才如灵猫般探手一捞,精准地将草丛里的包袱勾起,随即又如落叶般轻盈飘落墙外,整个过程兔起鹘落,干净利落,未惊起一丝尘埃。
包袱失而复得,蒲徽渚喜笑颜开,拉着云岫的手连连夸赞:“好云岫,真有你的!
回头……回头我定请你吃大餐!”
云岫将包袱重新系好,低声道:“小姐的赏奴婢心领了,眼下还是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。
咱们需得尽快离开主街,出了城门,上了官道,咱们便算真个儿‘海阔凭鱼跃’了。”
蒲徽渚一听“海阔凭鱼跃”
,眼中顿时放出光来,仿佛已看见外面世界的精彩纷呈,方才那点惊险早忘得一干二净,雀跃道:“正是正是!
走!”
说着便拉着云岫就要往巷子尾奔去。
岂料刚迈出一步,忽觉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,低头一看,却是一截凸起的树根。
她“啊哟”
一声,重心顿失,整个人向前扑倒。
幸得云岫一直留意着她,再次出手如电,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,才没让她摔个五体投地。
饶是如此,蒲徽渚也已是狼狈不堪,间那枚唯一的银簪“叮”
的一声被甩落在地。
“我的簪子!”
蒲徽渚心疼地低呼,这可是她娘亲留下的旧物。
她顾不得许多,俯身就要去捡。
云岫却比她更快一步,弯腰拾起,迅插回她略显凌乱的髻中,低促道:“姑娘,簪子事小,若惊动了巡夜的家丁,咱们可就真走不脱了!
你看那边!”
她朝寨门方向一指。
蒲徽渚顺着望去,只见远处似有几点灯笼火把的光影晃动,隐隐还有说话声传来,显然是巡夜队伍换班或是现了什么异常开始加强巡视。
这一吓非同小可,蒲徽渚那点玩闹之心瞬间飞到九霄云外,小脸煞白,紧紧抓住云岫的手臂,声音都带了哭腔:“云……云岫,他们……他们是不是现我们了?我不想嫁给什么王爷!
快跑快跑!”
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小姐仪态、武功身法了,只凭着本能,拉着云岫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往巷子深处跑,活像两只受惊后慌不择路的小鹿。
没走多远,一红衣妇人自巷子尾走出,手持火把,面色阴冷如霜。
蒲徽渚见到此人,吓得一蹦老高,拉着云岫掉头就跑。
“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