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指道:“阿四再糊涂,也比某些人身边的内卫懂得规矩。
你呀,以后可要同家里人说清楚,莫要让他们误会。
不然呀,总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借着那点稀薄的情分行不轨之事,啧啧……”
李漟抓起桌上的银匙,在瓷盘上划出刺耳声响,她死死盯着交颈而坐的二人,冷声道:“你一个妄图二嫁的寡妇跟我谈规矩?你一个借王府之势回京的人,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?你算哪门子家里人?”
李淑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,眸中杀意翻涌:“呵呵!
你配提‘规矩’二字?当初若不是王府收留,你早被父皇宰了;若不是王府助你在朝堂立足,你以为能躲过顾命大臣的明枪暗箭?若不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,她忽而展眉轻笑,拿起一只海虾狠狠掐去虾头,冷漠道:“罢了,何必与记性不好、忘恩负义之人计较?毕竟有些人连青梅竹马不爱吃鱼都能忘得一干二净,还有什么可说的!”
李漟彻底破防,银匙“啪”
地拍在桌上,震得冷盘簌簌作响。
她猛然抓起杨炯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:“你说你不爱吃鱼?你再跟我说一遍!”
杨炯正要抽手,李淑已抢先握住他另一只手,指尖顺着他掌心纹路游走:“人总是会变的,就像某些人,明明当初求着别人救命,转头就把恩人踩在脚底。”
说着,她抓起酒壶重新斟满,嗤笑道:“忘恩负义的滋味,可比这烈酒还要灼心?”
“忘恩负义?”
李漟猛地扯下腕间翡翠镯子,狠狠砸在李淑脚边。
玉镯碎成三截,其中一截擦过李淑脚踝,划出细血痕,“你倒提醒我了,某些人在闺阁装贤淑,出门就勾搭有妇之夫,这又算什么?不知廉耻!”
“有妇之夫?”
李淑突然凑近李漟,鼻尖几乎相抵。
她伸手勾住对方耳畔碎,在其耳际轻声道:“你怕是忘了,这天下谁人不知,我乃王府正妻!
哪来的有妇之夫?”
“你且活到七月初七再说吧!”
李漟抬手欲扇,却被杨炯猛地扣住手腕。
杨炯将她颤的手按在桌上,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杯盘:“够了。
你今日究竟所为何事?”
李漟盯着他紧扣自己手腕的手,忽而又笑起来,那笑声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。
她反手攥住他的手指,指甲深深掐进他虎口:“好,便谈正事。
两卫归我,你归她!
从此各走各路!”
李淑冷笑讥讽:“当我是三岁孩童?我若将金龙令与你,你便握有三支禁军,转头再使那曲江池的手段,我岂不落得个两头空?
还‘杨炯归我’?可笑至极!
我二人本就是夫妻,何须你成全?”
李漟却不气恼,只平静道:“你们既已同船共渡,有了麟嘉卫与金花卫还不满足?他虽不属于我,但若我出手,你也休想让他助你。”
“哈哈哈!”
李淑大笑,双手环胸,眼底尽是挑衅,“倒要听听,你能拿我如何?”
李漟冷哼,转头望向杨炯,眸中闪过疯狂:“你知道逼急了我,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!
你若助她拿下两卫,我必与你们鱼死网破!”
话音落地,席间瞬时冷若冰霜。
“你在威胁我?”
杨炯眸光一凝,冷声质问。
李漟向来得理不饶人,抬眸寒声道:“不过是交易罢了,谈什么感情?你既决意帮她,我自不会再纠缠,只是这两卫,我势在必得。”
杨炯见她这般冷漠,先是一怔,继而深吸一口气,冷静道:“我若不答应呢?”
“那我便带着千牛卫与整个宗室和你相抗。
你清楚我的性子,绝境之下,唯有死战。”
李漟抓着他的胳膊,指节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。
杨炯沉默,皱眉深思。
如今龙朔卫与龙骧卫共计五万人马,龙朔卫多为军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