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除掉张月娘,你甚至可以装作毒来拖住我,不让我动作。
你可真是聪明呀!
可你当我是傻子吗?后宫宫女大多是皇后遗留下来的势力,曲江池的香炉全都换成龙涎香你会不知道?往常曲江宴会都是燃‘安民’混香,你敢说你不知道?
还有!
你手下有不少李潆给你留下的内卫,兰十和竹十,一个医道高手,一个用毒行家,王隐诊出你怀孕你会不找她俩自查?你会放王隐走?你是不是觉得你我青梅竹马,就可以一次次蒙骗我?”
李漟愣愣看着气得抖的杨炯,以她的七窍玲珑心,自然能看出杨炯没在说谎。
当即又惊又喜,听他骂自己,坐在地上泪眼朦胧:“你既然什么都知道!
为什么还去给李淑挡刀?为什么!
就允许她德寿宫算计我,就不允许我反击?
你以为她是什么小白花吗?是她给我下的千机毒,我凭什么不能将计就计,凭什么!
她为什去找你,还不是为了将我毒死后拖住你给她善后。
说到底,她跟我是一样的心思,你凭什么就骂我?”
“我为什么骂你?你还好意思问我?我回京时两眼一抹黑,是李淑告诉我京城的情况!
德寿宫那一晚,她知道让人提前去拦我!
状元台那一晚,她还在想方设法让我不要掺合进来!
你以为我帮她挡这一刀是救她吗?我是在救你!
李淑现在已经没有顾忌,她可以说服天波府跟你火并,你跟她拼得起吗?她不需要考虑宗室,不需要考虑生死,她甚至都可以放弃第三代,你做得到吗?”
杨炯气得双目通红,怒吼不止。
李漟一愣,银牙紧咬,低声道:“她除了张月娘还有个刘氏!
我能杀了陈氏就能找到刘氏!
她以为就她有后路?她能给天波府什么?我不能给?我有宗室贵世家支持!
她有吗?”
“哈哈哈!”
杨炯大笑,转头看向李漟,一字一顿,“你说得太对了!
你有宗室,她没有!
正因为如此,他能想着我,你却不能!”
“杨炯!
你跟我比良心是吗?那我问你,我跟王府摆在一起!
你会选我吗?你不会!”
李漟站起身,针锋相对。
杨炯一愣,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李漟,落寞道:“但我至少不会算计你,更不会用感情胁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。”
言罢,杨炯长叹一声,不去看呆愣原地的李漟,拖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步走下楼梯。
尤宝宝装作在门前赏花,见杨炯出门,故作惊讶道:“谈好了?”
杨炯点头,漠然走入海棠花海。
尤宝宝莲步轻移紧追而上,回望了望三楼,压低嗓音道:“那李清来前怕是饮了出龙汤,此乃全真龙门派不传之秘,专能搅乱胎气脉象,叫人难辨虚实。
只可惜她们小觑了我,虽说难以尽察胎儿安恙,却也能断个八九不离十。
那腹中胎儿,十有八九是个男婴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花纹,娓娓道来:“先前我曾为李清诊脉,那时便觉胎气之中隐有阳气萌动,却因夹杂晦气,故而不敢断言。
此番再诊,虽有肝气肾气相扰,可那阳气却比先前强盛许多。
再结合她怀胎月数推算,竟是与我所想不谋而合。”
杨炯暗道尤宝宝医术如此精湛,还常在藏书楼里翻阅医典,这般勤学苦练,再加上天赋异禀,当真堪称医道奇才。
当下敛了心神,沉声道:“依我看,此事多半是庞审元从中作梗。
那全真龙门派就爱以医术为筹码,四处押注。
你说,他可有本事诊出胎儿性别?”
尤宝宝轻轻摇头,眉间凝着几分郑重:“虽说我对自家医术尚有几分自信,却也不敢轻视天下能人。
我这脉学师承江陵冯氏,恩师家中无男丁,这一脉到我便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