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最后谁也没得多少利。”
杨炯垂眸思忖,暗叹父亲手段果真是绵密狠绝。
对方精心设局,父亲却能一眼洞穿其中关窍,借力打力,引得原本同气连枝的众人自相倾轧。
更妙的是,行事前人人都道自己占尽便宜,待尘埃落定才惊觉,到手的权柄不过是镜花水月。
这般想着,杨炯不耐道:“有话直说,莫学那绕弯子的做派,倒不如李淑爽利!”
李漟闻言冷笑:“她既已将身子给了你,自然能理直气壮。
你我如今这般生分,叫我如何敞亮?”
“到底说不说?”
杨炯紧皱,冷声斥骂。
李漟恼他这副不耐烦的模样,猛地抓起他的手便要咬。
却因动作幅度过大,牵动伤口,疼得脸色煞白。
那咬在他手背上的力道,倒像是小猫轻挠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凌厉。
杨炯见状,心底满是无奈。
这李漟平日里要强得紧,今日这般小女儿情态,怕也只有自己能见着。
当下也不再与她周旋,直言道:“你莫不是想让孔尚主持科考?再借势重建羽林卫?如此一来,既能助孔尚收拢寒门人心,又能让你手握千牛、羽林两卫。
可你不来求我父亲,想来是知道他不会应允。
转而来寻我,难不成觉得我会如你所愿?”
李漟咬唇正色,声如寒玉:“中央银行的权柄我不争,半个工部双手奉上。
刑部诸事,你尽可施展,我绝不插手。”
杨炯听了,忽而冷笑出声,指尖捏着她脸颊打趣:“李素心,当我三岁孩童不成?你若想与中央银行分庭抗礼,尽管去试!
我倒要瞧瞧,你如何与我家郑夫子过招?再说那工部,最要紧的将作监早并入御前武备司,你给我的半个工部,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愈讥诮,“还许我在刑部行事?且不说刑部本就不由你掌控,我要那刑狱权柄又有何用?你这些条件,李淑能翻一倍给我!
我若助她重建军卫,她给出的筹码怕要让你瞠目!”
这番话直刺心窝,李漟面色骤变,索性仰倒在床榻上,猛地扯开衣领,眼底泛起狠意:“休拿她与我作比!
她能给的,我李漟岂会少了?有本事便来取!”
话音未落,门扉忽被推开。
只见李渔扶着隆起的小腹款步而入,见榻上情形,忙上前握住李漟的手,面上满是关切:“听闻长姐受伤,可伤着哪里了?快让妹妹瞧瞧。”
她指尖堪堪触到李漟衣襟,忽而一转,轻柔地替她拉紧衣领,眼波流转间尽是似笑非笑,“前日太医才说姐姐神疲气虚,不想今日竟有力气去寻馄饨吃,倒叫人放心了。”
李漟肩头微颤,绷带间渗出点点血痕,却仍噙着笑,字字带刺:“妹妹这胎气养得越灵光,连太医请脉的时辰都记得这般清楚,倒叫我自愧不如了。”
李渔轻扶后腰,在床沿款款坐下,葱管似的指尖拂过雕花床栏:“姐姐这话说的,昨儿婆婆还念叨,说该送些安神补药去给姐姐。
偏生今早宫门刚启,就听闻姐姐在街市上遇了险,这不就着急赶回来了嘛。”
“既是惦记,怎不早些进来?”
李漟冷声质问。
李渔慢条斯理掏出绣着绣球的丝帕,轻轻拭去对方额间薄汗:“原是要进来的,可刚到廊下,就听见‘心口疼’‘要死了’这些话。
总不好冲撞了姐姐的体面。”
尾音婉转,指尖却故意按在渗血的伤口处,“就像那年秋猎,姐姐替我挡下惊鹿,不也是为着周全妹妹的颜面?”
李漟猛然攥住她手腕,丹蔻染就的指甲微微颤:“难为妹妹还记得。
只是这王府的晨露重,妹妹怀着身子,还是少在廊下站着的好。”
杨炯见二人话锋如针尖麦芒,正要开口打圆场,却见李渔忽地反手握住李漟指尖,笑意盈盈地将那只手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:“长姐快摸摸,太医说这小东西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