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头一回碰上有人要他自证身份,证明自己是南院军的。
刹那间,他双眼圆睁,声如洪钟般怒吼道:“你这毛头小辈懂个什么!
老子没功夫跟你啰嗦,赶紧把公主放了!”
“这位将军,我曾有幸见过兴国公主,能够确定她的身份,所以才将她接入营地。
但我并不认识你,我身后的人也都未曾见过你,如此一来,我凭什么把公主交给你?
更何况,那两个女护卫坚称你们是杨炯的部队,这样的话,我就更不能把公主交予你手了。”
忽兰不卑不亢,条理清晰地回应,语气沉稳,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乌古论合合。
乌古论合合被气得暴跳如雷。
实际上,他们南院军常年驻守在乌古论三路,极少踏入京城,而他本人也极为低调,也就只有与他平级的将军、大臣,或是曾与他谋面的人知晓他的身份。
他们此次前来,乃是奉了皇帝的密诏。
可眼下,唯一认识他的颇屋质又不在此地,一时间,他还真找不到办法自证身份。
此时,乌古论合合目光扫过营地的哨塔与防御工事,心中暗自思忖:若强行起进攻,虽说确实能够拿下这座营地,但己方的损失必然惨重。
更为关键的是,攻击友军、擅自挑起事端这一罪名,一旦日后皇帝追究起来,他决然担当不起。
权衡利弊之下,乌古论合合咬了咬牙,强压怒火,声音低沉地喝道:“那你说,要我如何证明?”
忽兰见状,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杨炯的手,依照他之前交代的,高声回应:“将军,要不这样。
公主现下在我们营地,你尽可放心。
你说那两个女卫是挟持公主而来,我已将她们收押看管。
只是,兴国公主此刻受伤昏迷,虽说暂无生命危险,但也得等她苏醒,我问明情况,方能定夺。
再者,如今已近子时,到正午时分,族长便会返回营地,届时也可确认将军身份。
你看这样安排如何?”
“不行!
公主必须由我南院军护持!
你若不交出,就休怪我不客气!”
乌古论合合怒声咆哮。
刹那间,两万南院军整齐划一,弓弦拉满,刀枪出鞘,只等一声令下,便要起进攻。
杨炯站在忽兰身后,瞧见她手掌不自觉地颤抖,甚至还出了一层细汗,杨炯心里明白,此刻她绝不能露怯。
当下,他毫不犹豫地握住忽兰的柔荑,声音低沉却沉稳有力:“别怕,他这是在施压。
若他真想强攻,一开始就不会只用零星箭矢试探我们的态度了。
他心里有所顾虑,这个时候,你得比他更坚定、更强硬!”
忽兰被杨炯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,先是浑身一僵,本能地想要抽回手。
然而,听了杨炯这番话,她莫名地有了底气。
深吸一口气,平复情绪后,她声音清朗,高声喊道:“我山北军世受皇恩,与国同休。
你若想从这儿抢走公主,那就先踏过我颇氏全族的尸体!”
“吼吼吼!”
她话音刚落,早已接管营地守备任务的皮室军将士们齐声怒吼,声震云霄。
众人拔刀出鞘,箭指苍穹,目光坚定,满是不惧生死、迎敌而上的决然。
乌古论合合见此情景,心中十分纠结。
原本想着凭借自己的威势,吓唬一下没什么见识的忽兰,却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刚烈。
不愧是大辽有名的人物,漂亮的女人果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。
一想到这些,乌古论合合就满心郁闷。
自从兴国公主的母亲离世,南院军就被皇帝有意无意地排挤出中枢权力核心。
而兴国公主偏偏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,这使得乌古论氏的处境愈被动。
如今,皇帝已经基本掌控了大部分部族的势力,以往那种各部族各自为政的局面很难再现。
乌古论合合心里清楚,要不了多久,兴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