窖。
王寡妇心里盘算着,这女子想要杀自己,那自己就叫那些军汉来收拾她。
把这么个天仙似的女子献给那大人物,不说能大富大贵,至少能保自己一条命,不至于被那些军汉随意欺辱。
这般想着,王寡妇奔出地窖,迅关上出口,埋上干草遮掩,了疯似的跑出驴棚。
叶枝暗自懊悔自己的心软,此时也顾不上许多,强忍着剧痛,手脚并用地朝地窖口爬去。
她心里清楚,自己已经暴露,如今唯一的活路便是逃进深山。
哪怕是死,她叶枝也要死得有尊严,绝不能让那些人践踏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。
这般想着,叶枝凭借着顽强的意志,艰难地爬出了地窖口。
就在她准备逃离时,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大哥,你怎么把人杀了?”
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尖锐地划破夜空,满是埋怨的意味。
“我哪知道她是谁?八成是这院子的主人。
谁让她自己走路没轻没重,横冲直撞,黑灯瞎火的,我还以为是山里冲出来的野兽呢!”
另一个粗哑的男声随即响起,破口大骂中满是懊恼与不耐烦。
“大哥,你这一刀下去,往后咱吃饭可咋办?从皇子到猛安,再到都头,一层层把任务派下来,怎么就落到咱俩头上了?这院子虽说被上头当成要地,可这冰天雪地、大雪封山的,敌人的影子都见不着,多派几个人能费多大事儿?咋就咱哥俩倒霉!”
年轻男子越说越激动,声音里委屈得都快带上哭腔了。
被叫做大哥的男人也是满心的火气没处撒,他猛地抡起刀,“咔嚓”
一声砍碎了反锁的门锁,嘴里骂骂咧咧:“这不是瞎折腾嘛!
这么大的暴风雪,封山封得严严实实,别说敌人了,连山里的动物都找不着影,占这么个地方,有什么用!”
“大哥,要不咱给都头送点礼?每次这种又脏又累还不讨好的活儿都派给咱,全军一千多号人呢,就把咱俩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这叫什么事呀!”
年轻男子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,一边费力地拖着王寡妇的尸体往屋里走。
“以后再说吧!
都头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,送少了他根本看不上眼,送多了咱们又拿不出那么多钱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,疲惫与无奈写满了整张脸。
年轻金兵也就是牢骚,见大哥这么说,便把话题岔开:“大哥,刚才那老娘们儿临死前好像嘟囔了些什么,什么驴……地什么的,你听清楚了吗?”
“估计是起夜去喂牲口,倒霉催的,正好撞上咱俩。”
大哥啐了一口,抬脚率先迈进了屋子。
叶枝躲在暗处,听得真切,心中暗叫不好。
她赶忙吹灭油灯,在黑暗中裹紧棉被,蜷缩在地窖阶梯的死角,死死盯着入口,大气都不敢出。
此时的她,浑身冷得麻木,心也如死灰。
她甚至有过放弃的念头,就这么死在这地窖里,一了百了。
可一想到自己活着时受尽苦难,若是这般悄无声息地死去,还可能被人误解成与人私通的寡妇,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。
这般情绪一起,再难抑制,叶枝在黑暗中默默流泪,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,喃喃自语道:“你说过会护我周全,你骗我……”
声息皆无,唯有啜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