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杨渝要跟你去金国?”
“啊?”
杨炯惊讶不已。
杨文和缓声解释:“此番国战,天波府没挣得显着功勋。
老太君的儿子杨朗,虽说顶着龙朔卫大将军头衔,到底年轻,在军中资历浅薄得很。
你也清楚,龙朔卫里尽是骄兵悍将,哪能轻易服他管束?
再看那神符卫,向来唯杨渝之命是从,杨渝在神符卫威望极高。
眼下杨渝回来,老太君心里有了盘算。
一方面,把杨渝调回来,是想给杨朗腾出足够时间,让他有机会重树权威,把这支部队牢牢掌控。
另一方面,让杨渝跟你北上,纯粹是找的借口。
先帝遗诏,许天波府世领神策卫。
如今杨渝一回来,按规矩、凭本事,这神策卫大概率要交到她手里。
老太君精明着呢,自然不愿日后杨渝嫁人,把神符卫和神策卫一股脑儿全带走。
所以,才想出这么个法子,先把杨渝支开,她自己好替她那儿子守着神策卫。”
“我跟杨家姐姐接触不多,但从传闻看,不该是争弟弟家业的人,再说了,她都年过花信,是大华少有的女将军,想娶她的人不少,能入她眼的却没几个。
老太君这般做,是不是太小气了些。”
杨炯吐槽道。
杨文和轻轻摇头,脸上带着几分感慨,继而开口:“如今这局势,天波府已然投靠李淑。
不过,老太君也是有远见、会审时度势之人,她心里明白,不愿与咱们关系闹僵,此番作为,实则是向我示好呢。
你想想,经这趟北上之行,你与杨渝一同历经风雨,并肩作战,自然而然便有了同袍之谊。
往后哪怕双方在某些事儿上闹得不可开交,看在这份共患难的情谊上,至少还能留着三分香火情,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。
在大家族眼中,向来如此,为求家族长久绵延,繁荣昌盛,往往会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,四处押注,以备不时之需,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。”
杨炯沉默半晌,叹息道:“还是老爹您厉害,把咱家经营得够大,不然咱们也得像他们一样,没啥亲情可言咯。”
杨文和不置可否,送到西园街尽头,看着杨炯上马,摆摆手,朗声道:“早去早回!”
“爹,您保重!”
杨炯大声回应,再不停留,扬尘而去。
一路在长安大街上狂奔,直朝封丘门而去。
“哎!
去哪呀?”
李漟巧笑嫣然,背手而立。
杨炯勒马,瞧着她一袭红衣模样,微微而笑:“算你有点良心!”
李漟白他一眼,用力将身后酒囊扔给马上的杨炯,洒脱道:“我亲手酿的女儿红,给你践行。”
杨炯接过酒囊,瞪她一眼,骂道:“你故意的是吧!
践行用女儿红?”
李漟不言,拿出另一个酒囊,遥敬杨炯,示意同饮。
杨炯暗忖这妖精撩人,瞅了眼绣有火凤朝阳的酒囊,会心一笑,猛灌一口。
这女儿红刚入口,一股酸涩直冲脑门,杨炯瞬间皱起眉头,疑惑瞧向李漟。
李漟仰头,爆出一阵爽朗大笑,笑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。
她满饮一口,酒水入喉,畅快之感溢于言表。
随后,潇洒转身,留给杨炯一个洒脱背影,朝着皇宫方向款步而去,边走边高声问道:“我亲手酿的这果醋滋味如何?相较那乌龟潭的女儿红,可也不遑多让吧!”
言罢,笑声再度响起,人已渐行渐远。
“姐夫!
我姐啥意思?”
李澈一脸懵。
杨炯老脸一红,瞪她一眼,收起这明显是李漟亲手绣的酒囊,拍马而去。
皇城宣德门上,李淑静静看着这一切,攥了攥手中未开的暗香梅酒,拧开酒口,洒落城头,面无表情走下城头。
刚入宸仙殿,李淑默默走向盥洗盆,用肥皂一遍又一遍搓洗着点点梅红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