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点被他们灌到桌子底下去,我算是瞧出来了,这是拿我们这些将官撒气呢。”
卢启捂着额头,没好气地说。
姬德龙也好不到哪儿去,不断揉着太阳穴,道:“大人,让他们闹吧,到晚上便消停了。”
杨炯见此,笑骂道:“你们也是,那三千多兄弟加上家眷,这般喝下去,还能有命?我说一大早怎么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,合着都先喝了一轮了。”
“大人,这盛情难却呀,我那三百燕塞兵,加上家属,一个比一个能说,这个感谢我照顾,那个感激我带他儿子回家,这杯酒喝了那杯不喝实在说不过去。
要不是老毛把我从桌子底下拖出来,我这会儿还在那儿吐呢。”
陈三两满是无奈,眉头皱得紧紧的,显是被头疼折腾得不轻。
杨炯苦笑摇头,笑骂道:“那就赶紧回去歇着吧!
晚宴带着家属来,咱们兄弟好好吃顿饭,后天可就要出了。”
“大人,放心吧!
我们来之前都洗了澡,喝了不少醒酒汤,除了头疼,倒也没别的大碍,来看看兄弟家属,也是应当的。”
毛罡笑着摆手。
杨炯点头,继而问道:“北地兄弟的抚恤金,得等统计完人数,户部才会放。
这事儿我已跟长公主提过了。
咱们这三千兄弟的津贴,都下去了吗?”
毛罡重重点头,认真道:“大人放心,我们兄弟这几日一直在忙这事儿,每人六个月的津贴,都已如数放,兄弟们都感念大人的恩德呢。”
杨炯摆手,淡淡道:“该是我感念你们才对,跟着我干了这等大事,些许身外物罢了,不值一提。
回了家,总得给家中妻儿带点东西,朝廷国库吃紧,春税还没上来,军饷不知何时才能足额放。
不能让兄弟们饿肚子。”
“大人您这说的什么话?咱兄弟出生入死,即便没有这些,也绝无怨言。
再者说,大人您这哪是六个月的津贴呀,一个禁军一年才12两白银,您直接每人50两,这要是还有人敢有怨言,老子活劈了他。”
贾纯刚瞪大了眼睛,狠声道。
姬德龙跟着附和:“大人!
咱们兄弟又不是第一天当兵,以往皇帝可没多给过咱们半个铜板,也就大人您才这般体恤兄弟。”
“这话说得没错。
大人,您那可是15万两白银呀!
说给就给,眼睛都不眨一下,咱卢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,津贴那日,可算是开了大眼。
咱卢启这辈子没佩服过谁,对大人您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
卢启由衷感慨。
杨炯摆手,笑骂道:“行啦!
兄弟们的情我记在心里,可津贴也得给。
咱们兄弟之间就别啰嗦,办完事,赶紧各自回家接家眷去冰雪城,咱们好好团圆团圆。”
“是!”
众人齐声高呼。
杨炯微笑,拉着耶律南仙率先走入长乐巷沈大家门,刚到门口,便听闻里头吵闹之声。
“你这不孝女!
爹找你要钱,是为了开办私塾学堂,这是大功德,你怎的这般小气?相府每月都有接济,你那九等诰命每月也有朝廷俸禄,如今爹有急用,你怎的这般推诿?”
一个苍老声音怒喝不止。
“爹!
您都来了多少回了?哪次女儿没给您银子?我受相府接济,是因如今怀有身孕,没了生活来源,这才收下,可并非理所当然!
若是相府不再接济我了,您让女儿如何过活?
您那私塾开在城外,本就没几个学生。
每日的日常开销,书籍印刷,塾师薪俸,开支巨大,您还要办各种宴会,结交文人雅士,花光了家中积蓄,便来我这儿讨要。
您怎能如此!
女儿往后还要养孩子,如今积蓄全被您借了去,往后可怎么活?”
一个女子放声哭诉。
“好女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