盖,将这只金龟子的“午餐时光”永远封存——它的鞘翅光泽、触角形态,甚至粘在它口器上的树汁残渣,都成了白垩纪昆虫世界最生动的“档案”。
卷上四·雏鸟坠脂唤母归
夕阳西下时,河谷里泛起了淡淡的橙红色霞光。一棵高大的南洋杉树上,筑着一个小小的鸟巢——那是用松针、干草和羽毛编织而成的,简陋却温暖,里面躺着三只刚破壳不久的古鸟类雏鸟。它们的身体还没长齐羽毛,只有稀疏的淡黄色绒毛覆盖着,像三团小小的绒球,眼睛还未完全睁开,只能发出细细的“啾啾”声,等待着母鸟带回食物。
母鸟回来了。它的体型比雏鸟大不了多少,身上的羽毛呈灰褐色,带着淡淡的斑纹,喙里叼着几只肥硕的昆虫。它刚落在巢边,三只雏鸟便立刻凑了过来,小脑袋此起彼伏地蹭着母鸟的身体,发出急切的叫声。母鸟温柔地将昆虫喂进雏鸟的嘴里,然后用身体轻轻护住它们,翅膀展开,像一把小小的伞,为雏鸟挡住林间的晚风。
喂食完毕,母鸟扇动翅膀,准备再次出去觅食。可它刚飞离鸟巢,巢里最活泼的一只雏鸟便动了——它想跟着母鸟一起飞,小小的身体往前一倾,竟从巢边滑了下去。它的翅膀还没长好,只能徒劳地扇动着,发出惊恐的“啾啾”声,身体像一片羽毛般往下坠落,朝着树干的方向摔去。
树干上,恰好有一团未干的树脂——那是之前裹住金龟子的树脂旁边,新渗出的一团,更大也更黏稠,像一个透明的“软垫”。雏鸟的身体刚碰到树脂,便被粘住了——它的绒毛瞬间裹上了一层透明的“外衣”,小小的翅膀还保持着扇动的姿态,脑袋微微抬起,朝着鸟巢的方向,似乎还在呼唤着母鸟。树脂的黏性顺着它的绒毛慢慢蔓延,先是裹住了它的身体,再是缠住了它的翅膀,最后连它微微张开的嘴部也被粘住了一角,让它的“呼唤”永远停在了半空。
母鸟在半空中听到了雏鸟的叫声,立刻折返回来。它在树干周围盘旋着,发出焦急的鸣叫,眼睛紧紧盯着那团裹着雏鸟的树脂,却不知道该如何救助——它的喙啄不动坚硬的树脂,爪子也抓不住透明的脂体,只能一圈圈地飞着,叫声里满是无助。夕阳的霞光落在树脂上,将那团透明的“包裹”照得通红,像一颗裹着生命的“红宝石”。
最后,母鸟只能恋恋不舍地飞走,回到鸟巢里照顾另外两只雏鸟。而那团裹着雏鸟的树脂,渐渐从树干上脱落,掉进了河谷的泥沙里,被水流轻轻覆盖。没有人知道,这团树脂里,封存着白垩纪古鸟类最脆弱也最珍贵的生命瞬间——它绒毛的柔软、翅膀的形态,甚至它对母鸟的“呼唤”,都被完整地保留下来,成为亿年后研究古鸟类演化的“活化石”。
卷上结语
一亿年前的胡康河谷,阳光、松脂、生灵,在时光的流转中交织成一个个鲜活的瞬间。蜥蜴的挣扎、恐龙的羽毛、金龟子的午餐、雏鸟的呼唤,都被透明的树脂一一封存,像一封封写给未来的“时光信笺”。这些裹着生命的树脂,在地下沉睡了亿万年,经历了地质的变迁、板块的移动,从白垩纪的古陆,到后世的缅甸河谷,它们始终保持着透明的姿态,守护着里面的“白垩遗珍”。
而下卷的故事,将从亿年后的“相遇”开始——当这些琥珀被人类发现,当科学家们用工具轻轻剥开它们的“时光外壳”,那些封存了一亿年的生命细节,将如何惊艳世界?那些沉睡了亿年的“白垩记忆”,又将如何为我们揭开恐龙与古鸟类演化的神秘面纱?
且待下卷,再叙琥珀与时光的奇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