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玉,也不似玛瑙。”中年人开口,声音温和,“你是西域来的商人?这石头叫什么名字?”安稽忙起身,指着琥珀道:“回先生,此乃西域‘kahrpū’,来自大宛雪山。”
“‘kahrpū’?”中年人重复了一遍,眉头微蹙,显然在琢磨这发音,“是你们西域的话?可有对应的汉名?”安稽摇头:“小的不知,只知这名字,汉话讲不清。”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又拿起那枚嵌虫的琥珀,对着日光细看——阳光透过琥珀,将小虫的影子投在他的袖口,竟像是活了一般。
“先生可是刚从南越回来的陆大夫?”一旁的阿罗约忽然开口。中年人笑着点头:“正是陆贾。你认得我?”“西市的胡商都知道,陆大夫曾出使南越,说服赵佗归汉,见多识广。”阿罗约语气里满是敬佩,“您若能给这‘kahrpū’起个汉名,定能让汉人记住它。”
陆贾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兴趣。他捧着琥珀,慢慢走到西市的柳树下,阳光透过柳叶洒在琥珀上,蜜蜡色的石头泛着淡淡的光晕。“‘kahrpū’……”他轻声念着,手指在掌心比划着,“‘kahr’发音近‘琥’,‘pū’近‘珀’,若译作‘琥珀’,你看如何?”
安稽虽不懂“琥”“珀”的意思,却觉得这两个字念起来顺口,忙点头:“好!就叫‘琥珀’!”陆贾笑了笑,解释道:“‘琥’本是中原的礼器,形似虎,有珍贵之意;‘珀’虽少见,却显温润,正合这石头的性子。”围观的人听了,也纷纷点头:“‘琥珀’这名字好,比‘卡普’顺耳多了!”
夕阳西下时,陆贾才告辞离开。走之前,他特意叮嘱安稽:“这琥珀既是西域珍宝,也该让更多汉人知晓。日后若有人问起,你便说它叫‘琥珀’,是西域松脂所化。”安稽望着陆贾离去的背影,又看了看案上的琥珀,忽然觉得,这石头像是有了归宿——它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中原的名字。
上卷三:兰台夜谈论珍宝,萧相属意记华章
陆贾回到府邸时,已是掌灯时分。他没急着歇息,而是拿着那枚从安稽处借来的赤珀,径直往丞相萧何的府邸去。此时萧何刚处理完朝政,正在书房整理文书,见陆贾深夜来访,还捧着块石头,忍不住打趣:“公纪(陆贾字)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宝贝,竟这般上心?”
陆贾将琥珀放在案上,烛火的光洒在石头上,赤红色的光晕漫在竹简上,像极了落日时的晚霞。“此乃西域大宛来的‘琥珀’,是松脂埋土千年所化,今日在西市见了,觉得颇为奇特。”他把安稽的话、自己译名为“琥珀”的缘由,一一说给萧何听。
萧何拿起琥珀,放在掌心掂了掂,又用指尖摩擦表面——比玉轻,却比玉更柔润,还带着一丝暖意。“西域物产果然奇特,此前只知有葡萄、苜蓿,竟还有这般珍宝。”他感叹道,“如今陛下初定天下,正需了解四方风物,你若将这琥珀记下来,也算是补了西域物产的空白。”
陆贾眼前一亮:“萧相的意思是,将其写入书中?”“正是。”萧何点头,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竹简,“你此前写的《新语》,陛下颇为赞赏,说其‘知天下事’。若能在《新语》中添上‘琥珀’一条,既让朝臣知晓西域风物,也让百姓了解这异域珍宝,岂不是好事?”
陆贾沉吟片刻,又拿起琥珀细看——烛火下,石头里的纹路似在流动,像西域的流沙,又像中原的江河。“臣正有此意。”他起身拱手,“这琥珀不仅是珍宝,更能见证汉与西域的往来。臣愿将其写入《新语·道基》,与珊瑚、翠羽并列,让后世知晓,我大汉不仅有金玉,亦有四方奇珍。”
那晚,两人在书房谈至深夜。萧何取出西域舆图,指着大宛的位置,给陆贾讲西域的地理风貌;陆贾则记录下琥珀的特征、来源,还有“kahrpū”译名为“琥珀”的过程。烛火摇曳,映着两人的身影,也映着案上的琥珀——那枚赤珀泛着淡淡的红光,像是在为即将被写入典籍的自己,悄悄庆贺。
离开相府时,月色正浓。陆贾捧着琥珀,走在长安的街巷里,脚下的青石板映着月光,像铺了一层银霜。他忽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