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这块琥珀就毁了。”
凌笑着摇头:“是你用心,才磨得好。”
嵌贝壳的那天,部落里的人都围过来看。柯先把贝壳和海螺用清水洗干净,然后用一点点融化的树脂——从部落附近的松树上采的树脂,加热后变得黏黏的——涂在凹槽里,再把贝壳轻轻嵌进去。他的动作很慢,很轻,像在给琥珀戴首饰。
嵌好最后一颗小海螺时,夕阳刚好落在琥珀上。琥珀的暖黄,加上贝壳的雪白和海螺的淡粉,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,像把一片小小的海,嵌在了琥珀里。“真好看!”阿木忍不住拍手,“像把海边的所有好东西,都装在里面了!”
阿加走过来,仔细看着琥珀器。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贝壳和海螺,又摸了摸琥珀的表面,眼里满是欣慰:“这是我们部落的魂器,”阿加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力量,“里面有海,有贝,有我们的手温,以后,它就放在祭台中央,陪着我们祈福,陪着我们守着这片海。”
开春的祭典上,这块琥珀器被放在了祭台最显眼的地方。朝阳照在上面,折射出的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,像海神的祝福。阿加捧着琥珀器,对着海风祈福时,凌忽然觉得,这块琥珀器不只是一块琥珀,它是部落的念想,是大家的心血,是这片海岸上,最温暖的印记。
第八卷·岁月留珀:斯卡特霍尔姆的永恒低语
日子像波罗的海的浪,一波接着一波,转眼就是几十年。
凌已经不再是那个扎着鹿皮绳、追着海鸟跑的少女了。她的头发里有了银丝,脸上有了皱纹,却依然喜欢每天清晨去海边走一走,像年轻时一样,看看有没有新的海漂珀。柯也老了,手不如从前稳,却还坚持每天磨一小块琥珀——他说,要把磨珀的法子,教给部落里的年轻人。
阿木已经成了部落里最会寻珀的人。他带着孩子们,在退潮后的沙滩上、沙丘的缝隙里找琥珀,像当年凌带着他一样。孩子们手里的藤筐,和当年凌的一样,里面铺着干草,捡到的琥珀,会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,生怕磕坏。
部落的祭台上,那块琥珀器还在。几十年里,它被擦得越来越亮,贝壳和海螺依然完好,琥珀里的光,还是像当年一样暖。每次祈福,阿木都会捧着它,像阿加当年一样,对着海风诉说部落的念想——现在的部落,比以前更兴旺了,有了更多的石屋,有了更结实的渔网,还有了专门存放琥珀的屋子,里面摆满了磨好的琥珀珠、琥珀器,像一间小小的星空屋。
有一天,凌和柯坐在海边的石板上,看着阿木带着孩子们寻珀。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海浪拍着海岸,声音温柔得像在讲故事。“你说,很多年后,会不会有人找到我们的琥珀?”凌忽然问。她的手里,拿着一颗小小的琥珀珠,是当年柯给她做的第一串里的,这么多年,她一直戴在脖子上,珠子已经被磨得包浆浓厚,却依然暖。
柯看着远处的孩子们,点了点头:“会的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悠远,“这些琥珀里,装着我们的日子,装着海风和朝阳,就算我们不在了,它们也会留在这片土地上,告诉后来的人,我们在这里生活过,我们爱过这片海,爱过这些琥珀。”
凌笑了,她把琥珀珠举到夕阳下。珠子里的光,映在她的眼睛里,像两颗小小的星星。“那我们就把它们好好埋起来,”凌说,“埋在离海不远的地方,让它们陪着这片海,等着后来的人。”
那天晚上,部落里的人,把大部分的琥珀珠、琥珀器,都埋在了斯卡特霍尔姆附近的一片沙地里。他们在上面铺了厚厚的鹿皮,又盖了些碎石,怕被风刮走。埋完后,阿木带着孩子们,在周围种了几棵小松树——凌说,松树的树脂和琥珀是亲戚,让松树陪着琥珀,它们就不会孤单。
很多年后,凌和柯都不在了,阿木也成了部落里的老人。他依然会带着孩子们,在埋琥珀的地方走一走,给小松树浇水,告诉孩子们:“这里,守着这些琥珀。”
又过了千百年,这片土地上的部落换了一代又一代,可埋在沙地里的琥珀,却一直静静地躺着。它们陪着海浪,陪着朝阳,陪着松树长大,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