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都喝不下,日渐消瘦。
伊本看在眼里,想起自己当初的心悸之苦,便拿着蜜蜡泰斯比哈来到穆萨的帐篷。少年正抱着膝盖发呆,听见脚步声,猛地抬头,眼神里满是恐惧。“穆萨,别怕,我有一样东西能帮你。”伊本在少年身边坐下,将泰斯比哈递给他,“你摸摸它,是不是很暖?”穆萨迟疑地接过念珠,指尖触到蜜蜡的温润,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。
伊本知道,穆萨的病是“惊则气乱”,中医说“惊伤肾,恐伤脾”,少年受了惊吓,肾气不固,脾气虚弱,才会夜不能寐、食不下咽。他没有让穆萨直接喝琥珀水,而是取了一勺琥珀碎屑,放入锅中,加入新鲜的羊奶,用小火慢慢煮——羊奶性温味甘,能“补虚损、益脾胃”,与琥珀的“宁心神”相配,正好能补少年虚弱的脾肾功能。
“这是‘琥珀羊奶饮’,”伊本将煮好的羊奶递给穆萨,奶液泛着淡淡的金色,松香气混着奶香,格外诱人,“喝了它,夜里就不会怕了。”穆萨捧着陶碗,小口喝了起来,温热的羊奶滑过喉咙,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,连带着掌心的泰斯比哈也似乎更暖了。伊本又教穆萨,夜里睡觉时,将泰斯比哈放在枕头边,若被噩梦惊醒,就握住念珠,默念赞词,“念珠会像真主的手,护着你。”
这一夜,穆萨虽仍醒了一次,却没有哭,只是握住枕头边的泰斯比哈,默念了几句赞词,便又睡着了。接连喝了三日琥珀羊奶饮,少年的脸色渐渐红润,夜里也不再怕驼铃声;七日过后,他已经能跟着其他伙伴一起放牧骆驼,甚至敢在傍晚时,跟着伊本学清点货物。
一日,商队在绿洲休整,穆萨看见当地的牧民老阿爷,正将一块碎琥珀挂在小孙子的脖子上。他好奇地走上前,老阿爷笑着说:“这是‘安魂石’,孩子在草原上遇着狼,吓着了,挂着它就不怕了。”穆萨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泰斯比哈,忽然明白:伊本教他的法子,老阿爷用的法子,都是丝路上传了一代又一代的智慧,只是没人把它写进书里。他跑回去告诉伊本,伊本笑着点头:“这些口传的法子,比书本上的更鲜活,你要记下来,将来告诉更多人。”穆萨立刻找来一块羊皮,用炭笔写下“琥珀配羊奶,治少年惊悸”,虽然字迹歪歪扭扭,却藏着传承的心意。
第三回驿站主母忘忧苦珀香薰囊醒心神
丝路中段的布哈拉城,有一家名为“新月”的驿站,老板娘法蒂玛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。她丈夫早逝,独自带着儿子打理驿站,每日要接待往来的商队、打扫客房、准备饮食,还要操心儿子的学业,久而久之,竟落下了健忘的毛病——常常煮着茶就忘了关火,刚收的住宿费转身就记不清放在哪里,夜里也总失眠,翻来覆去想驿站的琐事,头发都白了好些。
伊本的商队每次经过布哈拉,都会住在“新月”驿站。这次来,他见法蒂玛眼下的青黑比上次更重,递茶时手都在抖,便问起她的情况。法蒂玛叹了口气:“伊本老爷,我这脑子越来越不管用了,夜里也睡不着,再这样下去,怕是要撑不住了。”伊本想起萨利赫长老的蜜蜡泰斯比哈,又想起中医“思虑过度,劳伤心脾”的说法——法蒂玛长期思虑,耗伤心血,脾失健运,才会健忘失眠。
他从行囊里取出银盒,里面是研磨好的蜜蜡粉末,又从商队带来的货物中,取出一小包晒干的薰衣草——这是他从长安集市买的,中医认为薰衣草“芳香开窍,宁心安神”,正好能辅助蜜蜡的安魂之力。“法蒂玛老板娘,我给你做个香囊,你带在身上,夜里放在枕头边,能帮你睡好,记性也会慢慢好起来。”
伊本教法蒂玛做香囊:取一块素色的亚麻布,缝成小袋子,装入一半蜜蜡粉末、一半薰衣草干花,再用丝线缝紧。“这香囊的香气能醒心神,”伊本一边说,一边帮她把香囊系在腰间,“另外,你每日清晨用蜜蜡粉末泡水喝,不要太多,一小勺就够,能补心脾。”法蒂玛接过香囊,放在鼻尖轻嗅,蜜蜡的暖香与薰衣草的清冽交织在一起,竟让她纷乱的心绪平静了些。
法蒂玛按伊本的法子做,第一夜就睡了四个时辰,醒来后脑子也清醒了些;三日过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