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吧,你的愿望是什么?”
沈砚定了定神,朗声道:“我要救我师长柳敬亭的命,他身染奇症,阴阳将绝!”
曼珠轻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:“救人?医者的愿望,倒是新鲜。七日契约,我可以给你续他七日阳寿,但你需以自己的阳寿为引,每日辰时,我会取你一年寿元,七日之后,你若还活着,便是你的造化。若死了……便化作这花泥,滋养我永开不败。”
沈砚看着潭边那些妖艳的花,又想起师长的模样,咬牙道:“我答应你!”
曼珠伸出苍白的手指,指尖点在沈砚眉心,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侵入他的经脉。“契约已成,明日辰时,我会送‘续命引’到你师门。记住,七日之后,若你反悔,或柳敬亭阳寿未尽你先凋零,这契约的反噬,会让你们师徒二人魂飞魄散。”说罢,她化作一道红光,没入那株最艳的彼岸花中,花瓣随之闭合,仿佛从未开过。
第二回续命引针救师危七日之约藏杀机
次日辰时,沈砚果然在柳敬亭的药罐旁发现了一枚通体猩红的针,针身刻着繁复的花纹,正是曼珠所说的“续命引”。他按照曼珠的指示,在柳敬亭的“百会”“膻中”“关元”三穴依次刺入此针。奇迹发生了,原本沉绝的脉象竟渐渐有了起伏,黑紫色的血也变成了暗红色,柳敬亭缓缓睁开了眼,虽然依旧虚弱,却已能开口说话。
“砚儿……我这是……”
沈砚强忍心中的激动与不安,笑道:“师父,您吉人天相,这病是稳住了。”他不敢说出曼珠的事,只推说是寻得一味上古奇药“回阳草”。
接下来的几日,沈砚每日辰时都会为柳敬亭施针,柳敬亭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,从只能卧榻到可以下地行走。可沈砚自己却日渐憔悴,面色苍白,脉象也越来越虚浮。他知道,这是寿元被抽取的缘故。
第三日,南岭的富商之子王少爷得了“消渴症”(糖尿病),每日饮水不止,小便频数,请来的郎中用了“消渴方”(天花粉、知母、生地等),却不见好转,反而日益消瘦。王家人听闻柳敬亭病愈,便抬着王少爷找上门来。
柳敬亭虽已好转,却仍感精力不济,便让沈砚代为诊治。沈砚搭脉后,眉头微蹙:“王少爷这病,是消渴不假,但脉中兼有燥火与寒湿,寻常消渴方只清燥火,却未化寒湿,是以无效。”他取来曼珠送的另一株白色彼岸花(曼陀罗华)的鳞茎,配伍“苍术”“茯苓”燥湿健脾,“天花粉”“麦冬”清热生津,制成丸药。
王少爷服下三日后,口渴大减,小便也正常了许多。王家人大喜过望,送来厚礼,沈砚却只取了些“黄芪”“枸杞”,说是为师父调养身子。柳敬亭看在眼里,心中微动:“砚儿,你这方子……用了曼陀罗华?此药有毒,你是如何配伍的?”
沈砚心中一紧,搪塞道:“师父,此药虽毒,却能燥湿通窍,只要配伍得当,便能化毒为用。”他没说的是,这白色彼岸花的用法,也是曼珠在契约中“附赠”的——作为交换,他需每日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白色花中。
柳敬亭叹了口气:“医道如履薄冰,尤其是这南岭的草药,性烈者多,你年少气盛,切勿走了偏锋。”
沈砚诺诺称是,心中却愈发沉重。他知道,曼珠的契约远不止抽取寿元那么简单,她似乎在利用他的医术,收集不同病症的“生机”与“死气”,而他就像一个傀儡,在一步步踏入更深的陷阱。
第四日夜里,沈砚梦到曼珠站在一片血色花海中,对他笑道:“沈郎中,你的医术果然有趣,能将我的‘死气’化为‘生机’。不过,你以为这续命引真的只是续命吗?你师父的阳寿,是用你的阳寿‘嫁接’上去的,七日之后,要么你死,要么他替你死,二选一,是不是很公平?”
沈砚从梦中惊醒,冷汗湿透了衣衫。他冲到柳敬亭的房间,摸了摸师父的脉,脉象虽平稳,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属于他的阴冷。他终于明白,曼珠的契约,从来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赌局,赌的是他的医者仁心,赌的是他的师徒情谊。
第三回阴阳相搏现端倪花妖真身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