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十天,王小三就不尿床了;半个月后,王鹤年亲自来了陈家坳,一进门就作揖:“陈老弟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!这破故纸,真是味好药!”
陈九真笑着拉他去院子里,看种在角落的破故纸——已经长到半人高,淡紫色的小花串在枝头,风一吹就晃。“王兄,不是我不信医书,只是医书也有没记全的。”他摘下一粒种子,递给王鹤年,“你看这破故纸,生在太行的山洞里,受了山里的温气,性温能补,正好治北方人的寒疾。咱行医的,不能只盯着书本,还得看草木的生长地方,看病人的症状,这才是治病的根本。”
王鹤年点点头,又问起破故纸的炮制法子。陈九真把盐炒、酒蒸的方法细细说了,还让他尝了尝两种炮制后的种子:“盐炒的带点咸,能入肾;酒蒸的带点酒气,能活血。您回去试试,用在病人身上,就知道不一样了。”
临走时,王鹤年要给陈九真药钱,陈九真没收:“我不要您的钱,只盼您以后见着别的郎中,多说说这破故纸的好,让更多人知道,太行山里有这么味能治寒疾的药。”王鹤年答应了,还把破故纸的样子、药效、炮制法子,记在了自己的医案里——那本医案后来传到了宋代,被收录进《开宝本草》,第一次在文献里记载了“破故纸”的名字,还注明了“生太行山谷,种子如破纸,性温,治腰膝冷痛、遗尿、泄泻”。
这天傍晚,陈九真又去了鹰嘴崖的山洞。洞壁上的破故纸还在,叶片在暮色里泛着绿。他坐在洞口,望着远处的群山,风里带着破故纸的辛香。“这草不仅治好了我的腿,还能帮更多人。”他摸了摸洞壁上的植物,心里默念,“以后,陈家坳的人,太行山里的人,再也不用怕这寒湿的病了。”
月亮升起来了,照在山洞里,破故纸的影子落在地上,像一幅淡淡的画。陈九真知道,这味药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——它会从这个山洞出发,顺着太行的山路,传到更多地方,治好更多人的寒疾,也让“实践先于文献”的道理,像这破故纸的种子一样,在更多人心里生根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