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能治白斑,特意坐了两个小时的拖拉机来求医。周老还是那样,耐心地给人诊脉、配药、讲用法,只是每次有人问他方子的来历,他都会指着那本《周氏家传医案》说:“不是俺厉害,是俺爷爷、俺太爷爷,一辈辈治人,把方子磨出来的,这药,是试出来的,不是编出来的。”
上卷四:口耳相传,药仙托梦起雏形
桂兰的白斑一天天好转,小黑点越来越多,慢慢连成了小墨块,那块小一点的白斑,已经被黑色覆盖了大半,只剩下中间一小块淡粉色。王大叔的手背也差不多,能放心地跟人握手了,再也不用把手揣在裤兜里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,飞遍了周边的村镇,甚至传到了淄博、济南。来周家庄求医的病友越来越多,有的带着土特产,有的揣着钱,周老都一一接待,配药、讲用法,从不推辞。病友们聚在周老的院子里,互相交流用药的感受:“俺涂了药晒了太阳,也发红了,是不是快好了?”“俺这白斑边缘也泛粉了,比桂兰姐的还明显呢!”“周大夫的方子真灵,比医院的药膏管用多了!”
有一次,一个从济南来的病友,因为路途远,没赶上见周老,在村里的客栈住了一夜。客栈老板听说他是来治白斑的,就跟他说:“你不知道吧?周大夫这方子,是药仙托梦给的!去年冬天,周大夫半夜梦见个白胡子老头,手里拿着株补骨脂,说‘用这药泡酒,晒晒太阳,能治白斑’,第二天周大夫就试了,果然管用!”这话一传十,十传百,慢慢就有了“药仙托梦授方”的说法。
桂兰听说后,特意去问周老:“大夫,他们说您这方子是药仙托梦给的,是真的吗?”周老听了,笑着摇了摇头,从里屋拿出那本《周氏家传医案》,翻到其中一页,上面用毛笔写着:“宣统三年,治张店李氏女,白癜三年,用补骨脂浸高粱酒,涂之,日晒,半载而愈。”坡产,酒用六十度,晒以辰时,忌辛散,此乃试十数人而得之法。”
“你看,”周老指着笔记,“这方子是俺爷爷宣统三年就用了,治好了张店的李氏女,后来俺爹又治好了五个,到俺这儿,已经治好了二十多个了。哪有什么药仙托梦,都是一辈辈治人,在患者身上试出来的,是‘实践’给的方子。”桂兰恍然大悟,原来“药仙托梦”只是大家的美好想象,真正的“仙”,是老辈人一次次的实践,是一个个患者的好转。
那天晚上,桂兰坐在窗前,看着罐子里的补骨脂酊,月光照在上面,泛着淡淡的光。她忽然觉得,这不起眼的药酊,装的不只是药,还有老辈人的智慧,还有像她一样的患者的希望。她想,等她的白斑全好了,也要把这方子告诉更多人,让更多受苦的人,能看到生活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