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郑愚大喜,忙取出“婆固脂”的生药,问老陈是否见过。老陈接过药,仔细看了看,又放在鼻尖闻了闻,忽然笑道:“这草我们叫‘暖阳子’,长在向阳的坡地上,夏天开小黄花,秋天结的籽像小豆子,以前有人用它泡酒治腰痛,就是不知道药效这么强!”
郑愚与李摩诃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。老陈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向阳的缓坡,只见坡地上长满了与“婆固脂”相似的草药,叶片呈卵形,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,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辛香。李摩诃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,查看根部:“没错,就是‘婆固脂’!没想到琼州也有野生的,这里的气候与诃陵国相似,向阳坡地又能充分接受日照,正是它喜欢的生长环境。”
老陈告诉他们,这“暖阳子”在山里不算稀有,只是以前没人知道它的真正功效,顶多用来泡酒治些小痛小病。有一年,村里有个少年,在山中砍柴时摔断了腿,伤愈后总觉得腿骨发凉,阴雨天更是痛得厉害。老陈便采了些“暖阳子”,用米酒泡了三个月,让少年每日喝一小杯,半年后,少年的腿竟完全好了,还能跟着村里人上山打猎。“现在想来,这‘暖阳子’怕是能补骨头里的阳气!”老陈感慨道。
郑愚听着老陈的话,心中越发清晰:民间的口传经验,往往藏着未被发掘的智慧。他让樵夫们小心翼翼地挖了些“婆固脂”的幼苗,打算带回府衙的菜园中试种。临走时,他给了老陈一些银两,却被老陈推辞了:“大人要是能把这‘暖阳子’的用法教给更多人,比给我银两还强!山里人不怕穷,就怕生病没药治。”郑愚握着老陈的手,郑重地说:“老丈放心,我定会让这‘暖阳子’,成为护佑一方百姓的神草。”
第三卷医道相融破成见
琼州府推广“婆固脂”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一样,很快传到了岭南其他州县,甚至惊动了广州府的医官们。这年冬天,广州府的资深医官王大夫,带着几名弟子专程来到琼州,名义上是“交流医道”,实则是为了验证这“异域奇药”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神奇——在他们看来,中原医道源远流长,《黄帝内经》《神农本草经》早已奠定了医药根基,“蛮夷之地”的草药,怎能与中原的经典药材相提并论?
王大夫抵达琼州府时,正赶上郑愚在府衙举办“药会”,邀请了周边州县的医人、药农,分享“婆固脂”的用药经验。王大夫一进府衙,便看到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病案,桌案上摆着“婆固脂”的生药、炮制后的药末,还有不同配伍的药方。他扫了一眼,便皱起了眉头,对身边的弟子说:“这些病案只记了疗效,却不提性味归经,配伍也杂乱无章,哪里有半点医道的严谨?”
郑愚见王大夫来了,忙上前迎接。王大夫却没理会他的寒暄,直接问道:“郑大人,听闻你用‘婆固脂’治好许多人,可此药从未见于中原医书,不知你如何确定它的药性?若是药性猛烈,伤及百姓,岂不是害了人?”郑愚没有生气,只是笑着将王大夫请进内堂,取出那三大本病案,又让人请来几位痊愈的患者。
第一位患者是之前的老管家,他笑着对王大夫说:“王大人,我以前每夜起夜五六次,服了‘婆固脂’配益智仁,现在一觉到天亮,手脚也暖和了。”第二位患者是渔民老周,他当场弯了弯膝盖,活动自如:“我这腿痛了十年,吃了多少汤药都不管用,就服了这药,现在能上船捕鱼了!”第三位患者是农妇阿秀,她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,笑着说:“若不是这药,我怕是一辈子都当不了娘。”
王大夫看着患者们真切的笑容,又翻了翻病案,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位患者的服药时间、剂量、反应,甚至还有调整药方的过程,心中的疑虑消了几分,却仍嘴硬:“即便有疗效,也需辨明性味归经,方能融入中原医道。”这时,李摩诃走上前,将炮制好的“婆固脂”递给王大夫:“王大人可尝尝,此药味辛、苦,性温,经日晒酒蒸后,燥性大减,能入肾经,补骨中之阳,驱体内之寒,与中原的附子、肉桂虽来源不同,却有相似之效。”
王大夫接过药末,放在舌尖轻尝,果然尝到一股辛苦之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