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“温泉水能活血,药汤能清热祛湿,像曼唐里画的‘外浴内饮’,好得快。”
卓玛泡了三天,膝盖的红热就消了;喝了七天药酒,肿消了大半,能慢慢走路;出梅时,她已经能坐在帐篷里织藏毯,梭子转得灵活,还特意在毯子上织了九叶草和茯苓的纹样,和曼唐上的画几乎一样。“这药酒加了茯苓,湿邪像被温泉水冲跑了!”卓玛笑着说。曲尼把青稞杆垫罐的法子记在桦树皮卷上,后来草原上的牧民都学着用,梅雨季节再也不怕药酒受潮。
第三卷丹增补典:曼唐寻金叶(实践补文献·三界驱风)
藏历七月,拉萨的学者丹增背着一捆旧曼唐,风尘仆仆地赶到扎什伦布寺。这次他不是来质疑的,而是来印证——他在色拉寺的藏经阁里,找到了一卷《四部医典》的古曼唐,纸页黄得发脆,边缘还有虫蛀的痕迹,可上面画着一株“三枝九叶草”,旁注藏文“三才三界草,治风痹”,却没写具体用法,连采制季节都没提。“曲尼师傅,您快看看,这是不是年楚河的九叶草?”丹增小心翼翼地把古曼唐铺在羊毛毯上,眼里满是兴奋,手指都在抖。
曲尼蹲下身,指着古曼唐上的草:“您看,这草三枝分岔,对应天、地、人三才;每枝九叶,对应欲、色、无色三界,叶背还有金斑,和我们年楚河的九叶草一模一样!”他从药箱里取出不同季节的九叶草摆旁边:“冬藏的根粗实,对应地才;秋采的叶舒展,对应人才;夏采的茎挺拔,对应欲界,和曼唐的注文严丝合缝。”
正说着,草原上的牧民顿珠骑着马赶来,马跑得急,鬃毛上都沾了汗。他的左臂疼得抬不起来,像被绳子捆着,疼得游走不定,从肩膀到手腕,夜里疼得直搓胳膊,皮肤都搓红了,连马缰绳都握不住,只能用右手拉。“曲尼师傅,我这胳膊像被风钻了骨头,敷了松脂膏、喝了青稞酒,都不管用!”顿珠皱着眉,说话时不敢大喘气,怕扯着胳膊疼。
曲尼展开古曼唐的“三界驱风图”:风邪用黑色线条描得扭曲,像乱飘的经幡,旁注“风者散之,虚者补之”。他诊了顿珠的脉,“风脉”浮数如乱丝,是“隆(风)邪夹虚,痹阻经络”。“你的胳膊是风邪伤了肾经,肾属地才,地才虚了,风邪就钻了空子。得用九叶草温肾补地才,再配桑寄生驱风,合曼唐‘三界驱风’的理。”
曲尼取了去年冬藏的九叶草根——雪藏了三个月,温性纯,不燥;又从药架上取下把桑寄生,那是去年霜降时在松树上采的,藤条褐红,带着松皮的纹路,嚼着甘涩里带点辛香。“桑寄生味苦甘性平,归肝、肾经,能祛风湿、补肝肾,和九叶草是‘相须’——九叶草补地才之虚,桑寄生驱三界之风,两者合在一起,才能把风邪赶出去,还能补住漏洞。”
丹增在一旁赶紧记录,见曲尼选桑寄生时特意挑带松皮的,忍不住问:“师傅,为什么偏要选带松皮的?”曲尼笑着说:“这是山民口传的法子——松属阳,松皮上的桑寄生能借松的阳气,驱风更劲,还能补阳;要是选其他树上的,驱风劲够了,却补不了虚。古曼唐没写,可实践里最管用。”他还教顿珠做“金叶寄生敷”:把九叶草根和桑寄生捣成泥(加少量青稞酒让药性更融),用酥油炒热,敷在胳膊上,用羊毛裹住。“外敷借酥油的温气,让药性透进经络,像曼唐里画的‘药气入脉’。”
顿珠用了五天,胳膊的疼就定住了,能抬到胸口;十天后,能握着马缰绳骑马;藏历八月时,他已经能在草原上套马,左臂灵活得像没犯过病,套马时动作又快又准,连年轻牧民都比不过他。丹增把这些细节都记在古曼唐的空白处,用松烟墨写着:“年楚河九叶草,配桑寄生(松皮生者佳,霜降采),冬藏根浸酒,外敷加酥油,治隆邪痹痛,合曼唐三界驱风之理,源于牧民口传,补古曼唐之缺。”
丹增临走时,把古曼唐的抄本送给曲尼:“以前我总觉得文献比实践重要,现在才知道,曼唐的画、山民的话,才是藏医的根。”曲尼把抄本和自己的桦树皮卷放在一起,笑着说:“曼唐是活的,实践是活的,两者合在一起,才是完整的藏医智慧。”
第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