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清明湿滞:药性应天调
雷公山的清明,总裹着化不开的冷雾。往年这时节,坡上的黔岭淫羊藿该抽新茎了,叶背的紫纹会浸着晨露,像撒了层碎紫晶;可这年清明,雨却下得黏腻,连枫香树的新芽都裹着层潮气,阿珠婆提着竹篓去后山,脚踩在腐叶土上,能陷进半寸深。
她蹲在常采黔岭藿的坡地前,指尖捻着株刚冒头的新草——叶尖竟泛着淡黄,茎秆也比往年细弱,掐断了闻,清苦气里带着点腥甜。“五运六气偏了。”阿珠婆皱着眉,想起寨老旺公前几日说的,今年“土运太过,湿气滞留”,连山里的泉水都比往年凉三分。
回到吊脚楼,陶罐里的藿藤酒还温着,可阿珠婆倒出一点尝,辛麻感竟比去年淡了些。这时,寨里的绣娘阿芸扶着门框进来,右手捂着左肩,脸色苍白:“阿珠婆,我的肩膀又疼了,还总头晕,眼冒金星。”
阿珠婆给阿芸诊脉,指下的脉像浸了水的棉线,细而无力。“湿邪没散,还添了血虚。”她看着陶罐里的藿藤酒,又看了眼竹篓里的黔岭藿,忽然想起后山岩缝里的鸡血藤——苗家古歌里唱的“血中藤”,能补气血、通经络。“单靠藿藤酒,怕是不够了,得给这酒添点‘血力’。”
第一卷阿芸补血:藿藤配红藤(阴阳五行·精血同源·兼证调方)
绣娘阿芸的手,是枫香寨最巧的。她能在细麻布上绣出雷公山的云海,连山间的黔岭藿、黑骨藤都绣得活灵活现,可这年清明后,她的右手却握不住绣花针——左肩的痹痛犯了,一抬胳膊就扯着疼,还总头晕,绣着绣着就眼前发黑,针脚歪得不成样子。
“是去年大暑的湿邪没去根,又耗了气血。”阿珠婆让阿芸坐在竹椅上,解开她的衣襟,左肩的皮肤虽不红不肿,却比右肩凉许多,按下去阿芸会轻轻吸气。“你天天坐着绣花,气血运行得慢,湿邪裹着气血,堵在经络里,才会又疼又晕。”
阿珠婆先取了罐去年冬藏的藿藤酒,倒在青石板上,用枫香木的小棍慢慢搅。“这酒能通经络,可你血虚,得补着通。”她转身从阁楼上取下一串晒干的鸡血藤——那藤条红得像琥珀,是去年霜降时采的,切成小段,断面的纹理像血丝,闻着有股淡淡的甜香。“鸡血藤味甘性温,归肝、肾经,能补血、活血,肝藏血,肾藏精,精血同源,补了血,肾也能更有力地驱邪。”
她把鸡血藤段泡进藿藤酒里,再放进一块青石灶台上的温炭,慢慢煨着。酒气混着鸡血藤的甜香,飘得满屋子都是,阿珠婆不时用筷子蘸点酒,尝着辛麻感里的甜润——不能太烈,不然会耗阿芸的血;也不能太淡,不然驱不了湿邪。
煨了一个时辰,阿珠婆把药酒倒在瓷碗里,用棉布蘸着,轻轻敷在阿芸的左肩,然后用晒干的黔岭藿叶子裹住,再缠上麻布。“黔岭藿的叶能守温气,不让药酒的力散了;鸡血藤的血力,会顺着药酒渗进经络,补着气血,推着湿邪走。”她还让阿芸每天喝一小勺药酒,温水送服,“内服补气血,外敷通经络,里外合着来。”
阿芸敷了五天,头晕的毛病就轻了,绣花时能看清针脚了;敷到第十天,左肩能抬得高高的,握着绣花针绣黔岭藿的叶尖,一点不抖;到了立夏,她又能坐在吊脚楼的廊下,绣出满幅的雷公山云海,连阿珠婆的陶罐,都被她绣在了麻布上,罐身上的藿藤图案,像活的一样。
“这方子得记下来。”阿珠婆让阿芸找来了苗文的竹简书,用炭笔写着:“湿痹兼血虚者,藿藤酒加鸡血藤,外敷兼内服。黔岭藿温肾通痹,黑骨藤通络祛邪,鸡血藤补血活血——肾属水,肝属木,血属火,水木相生,火助木荣,此乃五行调方之理。”阿芸摸着竹简书,笑着说:“以后寨里再有人又疼又晕,咱们就用这法子。”
第二卷枫香温酒:炭煨锁药魂(炮制优化·农书细节·透皮增效)
入夏后,雷公山的雨少了些,可湿气还裹在岩缝里,寨里有几个老人的肩周炎又犯了。阿珠婆用藿藤酒给他们敷药,却发现有个老人敷了三天,肩膀还是疼,只是不那么凉了。
“是药酒的温气不够,渗不透老骨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