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逼出来,或许还有救。”
发透汗?阿秀心里一动,想起了黑风口的“节节草”,想起了那些不咳嗽的羊。她顾不上多想,对郎中道了谢,揣上干粮,拿起镰刀,就往黑风口跑。
此时的黑风口,早被大雪覆盖,白茫茫一片。阿秀深一脚浅一脚地扒开雪,在崖根下找到了那丛草——雪底下,几株灰绿色的茎秆顽强地探出来,上面还挂着冰碴子。她赶紧用镰刀小心地割下茎秆,不敢拔根,怕伤了明年的草。割了满满一筐,她顾不上冷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跑。
第二章:寒夜梦仙,青衫指迷津
王老汉的病情越来越重,已经说不出话,只是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。阿秀把割来的“节节草”洗干净,放进黑陶锅里,添上雪水,架在柴火上煮。
草一入锅,那股辛烈的气味就弥漫开来,比秋天闻的更冲,呛得阿秀直揉眼睛,却奇异地觉得屋里的寒气好像散了些。水开了,药汤变成了淡绿色,上面浮着一层油花似的泡沫。
“爹,药好了,你喝点。”阿秀吹了吹,想喂爹喝,王老汉却牙关紧咬,喝不进去。阿秀急得没办法,只好用布巾蘸了药汤,擦他的额头、手心,希望能有点用。
夜深了,阿秀守在爹的炕边,又累又困,不知不觉趴在炕沿上睡着了。
梦里,她好像又回到了黑风口,只是风不冷,太阳暖洋洋的。一个穿青灰色衣裳的老者,身形瘦劲,像一株饱经风霜的老麻黄,站在那丛草前,冲她招手。老者的脸看不清,声音却很清晰,像风吹过草茎的“沙沙”声:“姑娘,莫怕,你父之病,非此草不能解。”
阿秀跑过去:“老爷爷,这是啥草?真能救我爹?”
老者指了指草茎:“此乃麻黄,性辛温,能开腠理,散风寒,如勇士破关,可引你父体内阳气透出,汗出而病愈。取茎秆,用甘澜水煮(注:扬过的水,能助药力),趁热饮下,覆被取微汗,切记不可大汗,伤了正气。”
阿秀又问:“那……这草会被采完吗?”
老者笑了,青灰色的衣袂随风飘动:“草木有本心,采之有道,留根留节,来年自能复生。你待它有情,它便护你一方。”
梦醒时分,窗外还是漆黑一片,阿秀却觉得心里亮堂了。她想起梦里老者的话,赶紧起身,又煮了一锅麻黄汤。这次,她特意用葫芦瓢把水扬了几十下,做成“甘澜水”,再煮麻黄。药汤煮好后,她扶起爹,一点点喂他喝下。
王老汉喝了药汤,起初没什么反应,阿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直到一个时辰后,他的额头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像清晨的露水,接着是后背、手心,都湿了。阿秀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着,只觉得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,咳嗽也轻了,眉头舒展开,竟然睡着了。
“爹……”阿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泪水夺眶而出。她守了一夜,看着爹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,呼吸均匀,知道爹这是有救了。
第三章:药香漫塬,青茎传四方
天亮时,王老汉醒了,虽然还有点虚弱,却能开口说话了:“秀啊……爹好像……好多了。”他试着坐起来,咳嗽了几声,痰也容易咳出了,不再是之前那种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。
阿秀赶紧又喂他喝了半碗温热的麻黄汤,王老汉喝完,身上又出了一层透汗,这次的汗带着股淡淡的药味,不像之前那样黏腻。他摸了摸额头,惊喜地说:“不烧了!身上也不那么冷了!”
消息像长了翅膀,很快传遍了塬上。那些家里有咳嗽病人的乡亲们,都跑到阿秀家来看。看到王老汉真的好了,纷纷问:“秀丫头,你用的啥神药?比郎中的药还灵!”
阿秀想起梦里的青衫老者,恭敬地说:“是黑风口的麻黄,是一位‘麻黄仙’托梦告诉我的。”她把梦里的情景、麻黄的样子、煮药的方法,一五一十地告诉乡亲们。
“麻黄仙?”乡亲们半信半疑,但看到王老汉的好转,都动了心。阿秀带着几个胆大的乡亲,去黑风口认麻黄,教他们如何辨认:“看,茎秆带节,像竹节;叶子细如针,灰绿色;闻着有股辛味,嚼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