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谋,使为卒,共成‘解表散寒,宣肺平喘’之功。”
黄衣老妪点头:“先生可知,吾辈生于天地间,随五运六气而长。麻黄长于西北寒地,得坎水之精,故能破寒;桂枝采于春枝,得木气之生,故能通阳;杏仁收于秋实,得金气之降,故能平喘;甘草产于中原,得土气之和,故能调和。人与草木,本是同气,顺则康健,逆则病生。”
言罢,四味药灵化作流光,融入药材中。云岐子望着手中的麻黄,仿佛能听见它在说:“非吾能治病,是医者顺天应人,借吾辈之性,复人体之常。”
第七卷:瘟疫渐息,方名定龙沙
冬至这日,平阴邑的风终于有了暖意。洛水的冰开始融化,岸边的柳梢抽出了米粒大的绿芽,守真堂前的老槐树上,竟落了几只麻雀,叽叽喳喳啄食着残雪下的草籽。
疫情已过了大半,痊愈的病患越来越多。有人将云岐子的“四味汤”刻在石碑上,立在村口,说要让子孙后代都记得这救命的方子。县太爷亲自来药堂,想为方子定名,云岐子却望向青龙山:“此方正名,当问草木,问天地。”
他带着弟子登上青龙山,在那株曾采得麻黄的石崖下,摆上香炉,焚起艾草。烟雾缭绕中,他问道:“四味合和,救民于寒疫,当以何名传世?”
话音刚落,山风骤起,吹得麻黄茎秆“沙沙”作响,如人低语。云岐子凝神细听,似有“麻黄汤”三字在风中回荡。他笑道:“既如此,便依其君药之名,称‘麻黄汤’吧。”
此时,石崖后转出个白发老者,自称是“平阴邑史”,特来记录此事。他对云岐子说:“先生可知,这方子并非凭空而来?三百年前,邑中也曾有场寒疫,当时的医者便是用麻黄配桂枝,只是记载简略,藏于县志残卷中,若非先生亲证,怕是要淹没了。”
云岐子接过老者递来的残卷,见上面果然有“风寒表实,麻黄桂枝为主,发汗则愈”的字样,字迹已模糊,却透着先民的智慧。他叹道:“医道传承,如薪火相传。前人实践于田野,后人总结于书简,再后人又验证于临床,如此循环,方得真知。”
下山时,见村民们在打谷场上晒麻黄、桂枝,孩童们围着唱:“龙沙紫菀(代指麻黄与治咳药材),风寒不怕;四味同煮,汗出病除。”云岐子望着这景象,想起老樵夫的土法子,柳先生的批注,药灵的箴言,忽然明白:真正的“神药”,从不是某一味草,而是人与自然对话的智慧,是实践中淬炼出的规律。
第八卷:时移方存,薪火照青史
转眼又是三年。
建安十年的春天,平阴邑风调雨顺,再无大疫。守真堂的药圃里,麻黄抽出新绿,桂枝缀满花苞,杏仁树结了青果,甘草蔓延着藤蔓,一派生机。
云岐子已年过花甲,弟子们也能独当一面。他常坐在老槐树下,给弟子们讲麻黄汤的故事:“那年寒疫,若只凭书简,不知变通,怕是救不了人;若只信土法,不加总结,也成不了方。医道如农耕,既要顺天时(五运六气),也要知地利(药材性味),更要明人和(辨证施治)。”
有弟子问:“先生,麻黄汤如此有效,是不是能治所有风寒?”云岐子摇头,指着窗外的麦田:“春旱时需浇水,雨涝时需排水,哪有一法通用于万事?麻黄汤治的是‘寒邪束表,肺气不宣’的表实证,若遇风寒表虚有汗者,用之反会伤阳气,此时桂枝汤才是正选。”
他取来《守真堂医案》,上面详细记录着麻黄汤的三十多个病案:有壮汉用之如鼓应桴,有老者需减量方安,有妇人加当归收效,有孩童去桂枝而愈。每个病案后都批注着“天时、地利、人脉”——何日发病,当时气候如何,患者体质怎样,用药后反应如何。
“这便是‘实践先于文献’。”云岐子对弟子们说,“老樵夫的方子,起初只是口传心授,经我们验证、总结,才成了能写入医案的经验;后世医者若再遇类似病症,便可参考我们的记录,再结合他们的实践,让这方子不断完善。”
这年深秋,云岐子预感大限将至,便将《守真堂医案》和那支紫菀花枝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