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集注》说的‘猪苓生枫下,与松脂相得则茂’,这是草木的相济相生。”
周瑞望着这片林子,忽然道:“我想在村里开个药坊,就叫‘猪苓堂’,请秦伯当坐堂先生,云岫姑娘管药材,赵五哥管采收,咱们把猪苓的故事、《本草》的道理,都传到外面去,如何?”
村民们听了,都欢呼起来。秦伯捋着胡须道:“好啊,药坊不仅要卖药,还要教人种药、识药,让更多人知道‘取之有度,用之有节’的道理。”云岫望着远处的终南山,仿佛看到苏先生在江南书坊里提笔疾书,看到李阿婆喝药时舒展的眉头,看到赵五补种松籽时认真的模样——原来,《神农本草经》那三个字“利水道”,早已化作无数个这样的瞬间,在时光里流淌。
第九回千年猪苓现真容诗画传承草木魂
夏至这天,终南山下了场透雨,雨后的山谷里,云雾缭绕,古枫树下忽然冒出一朵奇异的菌花——不是寻常的白色,而是淡紫色,像缀满了星子。云岫和赵五采药时发现了它,凑近一看,菌花下的猪苓竟有碗口大,青黑的表皮上布满“冰纹”,在阳光下泛着莹光。
“这是……千年猪苓?”赵五惊得合不拢嘴。云岫想起守山神的话,说千年猪苓会开紫花,能“通利三焦,化湿如神”,忙跪下磕头:“山神显灵,此苓当为众生所用。”
她们按规矩,只采了半株,留下的半株用腐叶盖好,又埋了一把松籽。回去的路上,云岫总觉得怀里的猪苓在微微发热,像是有生命在搏动。秦伯见了这猪苓,叹道:“我活了一辈子,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猪苓。它开紫花,是得木火土金水五行之气,能治‘五淋’,更能解‘湿毒重症’。”
恰逢周瑞从扬州带来一个病人,是个书生,得了“湿毒流注”,浑身起红斑,关节肿痛,高烧不退,扬州的医者都束手无策。秦伯诊视后,道:“这是湿毒入血,需用千年猪苓配紫草、丹皮、赤芍,猪苓利水排毒,紫草凉血,丹皮、赤芍活血,四药相使,才能把毒邪逼出去。”
药煎好后,呈淡紫色,散发着清苦的药香。书生喝了三剂,红斑渐渐消退,体温也降了。他看着药渣里的猪苓碎片,对云岫道:“姑娘,这药竟有花香,不像别的药那么苦。”云岫笑道:“这是千年猪苓的灵气,它知你是读书人,特意让药味温和些呢。”
书生痊愈后,给云岫题了首诗:“终南深处藏青芝,利水通淋解众痴。不是人间凡草木,千年修得紫花姿。”云岫把诗抄在《猪苓辨证录》的最后一页,旁边画着那朵紫花猪苓。
周瑞的“猪苓堂”开起来了,药坊的墙上挂着三幅画:一幅是秦伯的《枫根藏苓图》,题着《神农本草经》的“利水道”;一幅是云岫的《采药遇仙图》,题着“十次上山九次空”的歌谣;一幅是苏先生的《猪苓配伍谱》,画着猪苓与阿胶、桂枝、苍术等药材的组合,旁边注着“七情和合,药乃生效”。
赵五成了“采苓把头”,带徒弟时总说:“采苓先敬山,留根再撒种,这不是迷信,是怕断了后路。你看这猪苓,青黑皮,雪白肉,像不像咱山里人的心?外表粗,内里实。”他教徒弟唱那首采药歌,歌声在山谷里回荡:“十次上山九次空,或许一次采成功。藏得灵根济众生,不负青山不负农。”
深秋时节,苏先生回到了药碾子村,他带来了《猪苓辨证录》的刻本,书的扉页印着云岫画的终南山图谱,图谱下写着:“本草非枯文,乃草木与人心的对话。”村民们围着苏先生,听他讲外面的事——有人按书中的方法种猪苓,有人用猪苓治好了疑难杂症,还有药铺把“十次上山九次空”的歌谣刻在门板上,提醒伙计“取之有度”。
云岫翻开刻本,见里面新增了“千年猪苓解湿毒”的医案,案后有周瑞写的按语:“余初见猪苓,以为利市之货;再见猪苓,方知救命之药;今见猪苓,乃悟天地之心。”她抬头望向终南山,古枫的叶子正红得像火,树下的腐叶间,新的猪苓菌丝正悄悄蔓延,像无数条银色的线,把过去与未来、草木与人心,紧紧连在了一起。
第十回薪火相传天地久本草诗意满人间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