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》成书,收录《采苓》一诗时,人们重读"采苓采苓,首阳之巅",总会想起首阳山的采苓人:他们背着陶罐,唱着歌谣,骨刀轻挖,腐叶回填,用最朴素的方式,诠释着"敬畏"二字。
石生的孙子,在整理伯苓的羊皮卷时,发现背面还画着幅图:首阳山的轮廓下,一个采苓人正对着苓窝鞠躬,旁边写着一行小字(部落里刚创造的文字):"苓者,灵也,山之诗也。"
他恍然大悟:祖父和曾祖父采的不只是药,是山的诗;唱的不只是歌,是人的礼。这诗与礼,就像苓的根须,深深扎在首阳山的土里,也扎在每个采苓人的心里,等着有一天,长成更繁茂的枝叶——比如,长成《诗经》里的句子,长成后世文人笔下的"天人之思"。
首阳山的风,还在年复一年地吹,吹过薇草,吹过腐叶,吹过新冒头的苓芽,也吹着那首未完的歌谣。阿薇的后代,还在篝火旁唱着,调子没变,词却多了几句:
"采苓采苓,歌传千年。
山的规矩,人的诗篇。
一页写尽,首阳之巅。
代代相传,直到永远。"
上卷终
首阳山的采苓人,或许不知道他们的歌谣会被写进《诗经》,不知道他们珍视的苓会被后世称为"猪苓",更不知道他们的"山规"会成为中国文化中"天人合一"的源头之一。但他们用骨刀、陶罐、歌谣和一次次虔诚的祭拜,在首阳山的腐土上,种下了一颗种子——一颗关于敬畏、关于平衡、关于人与自然如何和谐相处的种子。
那把伯苓用过的骨刀,后来被埋在了首阳山的苓窝旁,据说长出了一片最茂盛的苓,断面的白纹里,竟能看出模糊的文字,像《采苓》诗的雏形。石生的羊皮卷,则被部落的后人小心地保存着,成了他们的"圣物",每当新的采苓人出师,都要对着羊皮卷宣誓:"不忘歌谣,不负首阳。"
有个远方的诗人,听说了首阳山的故事,特意赶来采风。他在苓窝旁坐了三天,听风,看雨,终于写下第一句诗:"首阳有苓,采之有礼......"这便是后世无数"咏苓"诗的开端。
而首阳山的苓,依旧在春末的雨后冒出黑褐的身子,等着懂它的人,用骨刀轻挖,用薇叶相赠,用歌谣相和——仿佛在说:故事才刚刚开始,诗脉还在延续,你们慢慢来,我等得起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