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了,尿液虽然还有些浑浊,但不再像掺了泥沙,他牵着羊群回家时,路过曾经争吵过的邻居帐篷,主动说了句:“明天我帮你家引水吧。”
变化最大的是顿珠的婆娘。她喝完汤后,心里的火气像被浇了一盆冷水,想起自己叉腰骂人的丑态,脸都红了。她不仅尿痛减轻了,还主动去给曾经被她骂过的邻居送了一碗酥油茶,低着头说:“以前是我不对,嘴巴太臭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邻居愣了愣,接过酥油茶,两个女人相视一笑,往日的隔阂竟像被汤涤去了一样。
最让次仁感动的是老阿妈曲珍。她不仅尿痛消失了,尿色完全澄清,还组织村里的妇女,在帐篷前织起了经幡,上面绣着“善言善语,如沐春风”。“阿底峡活佛说得对,”老阿妈对妇女们说,“嘴巴是用来念经文、说善言的,不是用来扎人的刀子。这业障草的刺扎手,是提醒我们,恶语扎人心,更疼啊。”
三天后,扎西岗村的“浊水病”基本痊愈了。村民们再次聚在法坛前,这次不是为了喝汤,而是为了立下一个约定: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,都不许说恶语,若忍不住想骂人,就去看看峡谷里的业障草,想想那扎手的尖刺和涤业汤的苦味。
次仁按照阿底峡活佛的嘱咐,将剩下的业障草晒干,分成小包,分给每户人家,说:“若以后再有人忍不住说恶语,或染上湿热小疾,可取少许煎水喝,记住那苦味,便是记住‘恶语如刺’的道理。”
夕阳下的扎西岗村,炊烟袅袅升起,雅鲁藏布江的水声仿佛也变得温柔了。峡谷里的业障草依旧在风中摇曳,尖刺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,像无数颗晶莹的泪滴,既记录着口业带来的痛苦,也见证着善言生出的清凉——就像那碗涤业汤,初尝是苦,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,那是业障消解后,身心俱轻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