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误病机。医道精深,岂在药之西东?”
七、药性哲学的终极对话
冬至日,太医院举办“岁末论药”,琉璃瓦顶的太医院大堂内,炭火熊熊,吴谦特邀西洋传教士汤执中参与。汤执中带来一具黄铜显微镜,镜片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,他小心翼翼地夹起西洋参切片,示意众人围观:“诸位请看,此参之细胞中,密布透明晶体,吾西方谓之‘皂苷’,或与凉润之性相关。”李明道凑近观之,见晶体排列如冰晶,与人参的淀粉粒截然不同,心中暗叹“金气有形”。
陈修园则取出《太素脉法》,示意学徒为汤执中诊脉,指尖按在寸关尺上,沉吟道:“传教士脉息浮数,右寸尤甚,此为肺热之象,正宜西洋参清之。”汤执中闻言,欣然服下参片泡制的茶盏,片刻后抚掌笑道:“果然清凉,如圣劳伦斯河之冰泉!”此言一出,堂中众人皆笑,气氛顿时缓和。
“西方以四体液论病,东方以阴阳五行辨证,看似不同,实则相通。”汤执中以拉丁语说道,李明道亲自翻译,声音朗朗,“西洋参之凉润,在西方属‘黏液质’平衡剂,在东方属‘金气’清肃剂,皆为调和人体失衡。”吴谦抚掌赞叹,命人取来太医院的铜葫芦,此刻人参汤与西洋参汁共沸,白气蓝雾竟凝成完整的太极图,悬浮半空久久不散,宛如天人共鉴。
是夜,李明道在《太医院志》中写下:“夫参者,天地之精也。东方之参,如日之升,温暖万物;西方之参,如月之恒,清凉九州。日月交替,阴阳相济,此乃天道,亦医道也。”窗外,初雪飘落,太医院后圃的西洋参苗在月光下舒展叶片,与东厢的人参植株遥相呼应,恰似天地间的一场无声对话,为这场持续数月的药性之争画上圆满句点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