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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人以螟蛉为害虫,蜾蠃为益虫,”岐黄以狼毫蘸朱砂圈点,“实则湿热为病,亦如农田生虫,需辨清‘益虫’‘害虫’。譬如人体之湿,正常为津液,过甚则为水毒;虫类亦然,蛔虫过多则为患,但若全灭肠道菌群,反致泄泻难愈。”
他取出西洋传来的显微镜,将苦楝皮浸出液滴在玻片上:“你看这虫体,头端有唇瓣,正是蛔虫特征。但《诸病源候论》称‘虫有多种,或因脏虚,或因食甘肥’,现代医学发现,肠道菌群失调时,寄生虫卵更易孵化,此亦‘脾虚生湿,湿盛虫生’之理。”
阿远凑近镜筒,见虫体在光影中扭曲,细如发丝的结构分明可辨,忽然想起日间所见稻田:“师父,今日路过稻田,见农人在水中养红萍,说是能肥田又防虫害,这和咱们治湿热虫毒的道理是不是一样?”
岐黄抚掌而笑:“正是!红萍固氮养土,使杂草难生,正如健脾化湿则虫毒无由滋生。治虫不可只靠药攻,需调其土壤,令正气充盛,此乃‘治未病’之根本。”
二、方剂精要:甘露消毒丹的加减之道
丑时三刻,岐黄在《临证指南医案》中夹入新抄的医方,案头摆着七味药材:滑石、茵陈、黄芩、石菖蒲、川贝母、木通、藿香。
“甘露消毒丹本是治疗湿温时疫的要方,”他捏起石菖蒲嗅闻,“但用于虫毒为患,需随证加减。若虫积甚者,可加使君子、槟榔;若疹痒剧烈,当配苦参、地肤子;若心神被扰,则入远志、茯神。”
阿远见师父在方中添了一味鹤虱,疑惑道:“鹤虱有毒,为何不用更温和的榧子?”岐黄摇头:“鹤虱苦辛,专入肝经,能杀蛔、蛲、绦诸虫,尤其适用于虫毒入络之证。但需配伍甘草以缓其性,正如良将用兵,需刚柔并济。”
窗外雨声渐急,岐黄忽然想起日间所见的腐草堆:“明日去寻些斑蝥,以米炒至黄黑,去米用虫。此药虽毒,却能攻逐死血、蚀死肌、杀结虫,不过……”他目光郑重,“非大实大毒之证,断不可轻用。”
三、针灸奇术:驱蛔三穴的玄机
寅时初,岐黄在针灸铜人上标注穴位:中脘、天枢、足三里。阿远举着烛台,见铜人腹部这三处穴位被朱砂圈得通红。
“蛔虫所喜,无非湿热与食积,”岐黄以银针模拟进针角度,“中脘为胃之募穴,天枢为大肠之募穴,两穴同用,可通调胃肠气机;足三里乃强壮要穴,健脾化湿,使虫无容身之所。若虫痛剧烈,再加鸠尾穴,此为‘杀蛔要穴’,能制蛔虫上扰。”
他取出《针灸甲乙经》,翻至“虫痛”篇:“昔年仲景治蛔厥,以乌梅丸口服,若遇急症,亦可针药并用。记得去年有个孩子肠绞痛,我以电针刺激足三里、阳陵泉,不过半炷香工夫,虫体便随大便排出。”
阿远好奇:“电针?是不是您说的‘西洋磁石发电之法’?”岐黄点头:“科技虽异,医理相通。就像这芒种的湿热,古人以艾火驱之,今人用空调祛之,手段不同,目的皆为调和阴阳。”
第四章芒种养生·湿热时节的护脾之道
一、饮食妙法:三仁粥与驱蚊方
辰时正,阿远按师父吩咐在厨房熬粥,锅中漂着杏仁、白蔻仁、薏苡仁,清香扑鼻。岐黄端来一碟蒸南瓜,另配一小碗蜂蜜水:“此三仁粥可宣化三焦湿热,南瓜配蜂蜜,既能健脾,又能滑肠驱虫。”
他又取出晒干的艾草、石菖蒲,命阿远缝成香囊:“芒种蚊虫滋生,此香囊挂于床头,可避蚊蝇,又能醒脾化湿。若小儿易招虫咬,可将薄荷、金银花煎水洗澡,切记不可用太烫的水,以免逼毒内陷。”
说起饮食禁忌,岐黄神色严肃:“芒种忌食生冷甜腻,尤忌隔夜饭菜。昨日王伯之病,便因贪食馊饭所致。湿热时节,食物如置蒸笼,稍有不慎便成毒饵。”
二、起居调摄:子午觉与防潮术
巳时三刻,岐黄带着阿远查看药库,见墙角放置着木炭盆,地上铺着竹席,药材皆用陶罐密封。“湿气通于脾,”他轻叩陶罐,“药材受潮则虫蛀,人体受潮则生虫。故需勤晒被褥,衣物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