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在冰面上映出一片金色麦田,“愿借土德之力,与水神共调水土,此乃五行相生之道,非相害也。”
玄冥冷哼:“土伯何在?为何不来见吾?莫不是躲在地下,不敢直面水政?”
话音未落,地面震动,土伯身着黄袍,手持耒耜,从水宫地底破土而出,身后跟着几条土黄色的灵犬,犬爪踏处,冰面融化,生出零星的绿草:“玄冥,吾非不来,乃在修补地脉。汝瞧这岷江底的‘土脉网’——”他指向水镜,只见岷江之下,无数黄色脉络如根系般蔓延,却有多处断裂,断口处渗出黑色泥浆,“去岁立冬,寒虫咬破地脉,致土气外泄,水湿无制,此乃前因后果,非一日之寒。”
岐黄恍然大悟:“原来冬月寒虫之乱,竟为今春湿症埋下伏笔。土脉受损,脾土虚衰,故水湿不化,如房屋地基坍塌,梁柱岂能不倾?”他望向玄冥,“若得水神暂缓水政,吾等修补土脉,必能根治湿患。否则,土愈虚,水愈泛,恶性循环,恐成灭顶之灾。”
玄冥摇头:“五运六气,如四季轮转,岂可逆之?今岁寒水当令,吾若减其势,必致夏火不旺,秋金不收,冬水亦不得藏。汝等需另寻他法,在土气上做文章,莫要阻吾行水之职。”他抬手一挥,水镜中浮现出五行生克图,水火相战,土气从中作梗,“土能克水,亦能晦火,汝若强培土气,需防土壅碍火,反生他变。”
第三章戊土镇水的神工之术
卯时,雨稍歇,岐黄与土伯来到都江堰宝瓶口。这里是李冰治水的核心工程,此刻却有浊流倒灌,泥沙淤积,宝瓶口两侧的石兽“镇水铁牛”半埋在泥中,牛眼蒙尘,不复往日威严。土伯以耒耜敲击地面,喝道:“戊己土神,速归其位!五方镇物,各守其职!”
只见河床下升起九块土黄色巨石,每块石上都刻着“镇水”二字,字体古朴,历经千年风雨仍清晰可辨,正是当年李冰所埋的戊土镇物。巨石升起时,周围的浊水竟自动向两侧分开,露出底下的黄色土脉,宛如沉睡的巨龙睁开眼睛。
“此乃‘九宫戊土阵’,对应人体九宫穴,可化水湿为土气,导浊流归正途。”土伯解释道,“然阵眼需以活土培之,方得长久。活土者,非死泥也,乃得天地之气的‘元气土’,需以药气养之,以人气通之。”他望向岐黄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,“汝为医者,可知人身‘三焦’与地脉相通?”
岐黄沉思片刻,答道:“三焦者,决渎之官,水道出焉。上焦如雾,主宣发卫气;中焦如沤,主腐熟水谷;下焦如渎,主排泄糟粕。若人体三焦气化失常,则水湿内停;地脉三焦不通,则江河泛滥。地脉之三焦,当指上焦雨露、中焦土壤、下焦江海也。”
“正是此理!”土伯抚掌而笑,土黄色的胡须随笑声颤动,“今需以‘上焦宣发,中焦运化,下焦渗利’之法,修补地脉三焦。汝制健脾化湿之药,吾通地脉戊土之宫,水神导水归渠,三方合力,可解此患。此乃‘天人同构’之妙,汝善用之。”
回到药庐,岐黄立即配制“茯苓渗湿汤”。他亲自挑选药材:茯苓需用岷山深处的“松根茯苓”,其形若人形,得松木之气,健脾渗湿之力最宏;白术选用陈年老术,切开后断面有朱砂点,乃“戊土之精”凝聚;猪苓取其黑如墨玉,通利下焦水道;泽泻形如圆锥,可直入肾经,导水下行;最后以桂枝尖为引,取其性锐,可温阳化气,开上焦之雾。
阿橘在一旁研磨药材,忽然问道:“先生,为何方中不用熟地?熟地滋阴,岂不是能润水湿?昨日张叔来问,说他儿媳水肿,却口干舌燥,是否可用滋阴药。”
岐黄摇头,指腹轻叩药碾:“湿为阴邪,得阳则化,得阴则凝。熟地滋腻,如油入面,反助湿浊胶固。张叔儿媳之口干,乃湿浊阻滞,津不上承,非真阴虚也。需以苦温燥湿之品,如苍术、厚朴,配淡渗利湿之药,使湿去则津自升。此乃‘治湿不理气,非其治也’之理。”
他取来去年晒干的陈仓米,加入药汁共煎:“陈仓米储于仓廪,得土气最厚,其性平和,可健中焦,助白术运化,又能防利水药伤正。正如治湿需留一分胃气,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