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闪烁着生生不息的光芒。
处暑医案手记
戊申年处暑,日悬中天,暑气仍盛,然秋意已悄至。有农妇,劳作于谷场,染病来诊。其症乏力倦怠,脘腹胀满,食欲不振,舌苔黄腻,脉濡数,此乃暑湿困脾之证也。余观之,思之,提笔于医案簿上,详录其因、其治、其理。
“处暑乏力,责在暑湿困脾。”处暑时节,暑气渐退而未消,湿气留恋不去。此时天地间,犹若蒸笼渐凉,然水汽弥漫不散。农妇于谷场辛勤劳作,暑湿之邪,悄从肌表而入,困阻脾胃。脾主运化,喜燥恶湿,今为暑湿所困,运化失司,清气不升,浊气不降,故而周身乏力,脘腹满闷。
“藿香梗化湿醒脾,太子参益气生津,谷芽粥健脾胃,三者合煎,如秋风扫谷,浊去清生。”藿香梗,生于水渠之畔,吸尽水湿之气,得天地化浊之性。其茎四棱,中空似脾胃之气升降通道,叶背银霜,如脾之运化之象。以之入药,辛香走窜,可直入中焦,驱散脾胃之湿浊,唤醒困顿之脾阳,使脾能复其运化之职。太子参,禀土金之性,清明采于背阴山坡,得天地静谧之气。其参须细长,柔润而不燥,补气之中,兼能生津。脾为后天之本,气血生化之源,暑湿伤脾,气阴亦亏,太子参补其气,生其津,使脾胃之气得复,阴液得滋。谷芽,处暑新炒,芽尖弯曲如脾经走向,得谷气之厚。煮为粥,甘平入脾,能消食化积,健脾和胃。三者合煎,藿香梗如勇猛之将士,冲锋陷阵,祛除湿浊;太子参似后勤之臣,补充气血,滋养脾胃;谷芽粥若安民之官,调理脾胃,恢复运化。其效如秋风扫谷,将脾胃之浊邪一扫而空,清气得以升发,浊气得以排出,脾胃功能渐复。
“更妙在白扁豆护场、冬瓜皮利水,让药气融入秋收劳作,此孙真人‘顺时醒脾’之治也。”白扁豆,种于谷场之边,豆荚纹路与人体脾胃募穴位置相合,其性温和,得谷气而和。可健脾化湿,守护脾胃,犹如忠诚之卫士,守护谷场,抵御外邪再次入侵。其紫色花穗,于处暑绽放,能挡早晚凉燥,使脾胃免受其扰。冬瓜皮,长于水渠旁,表面白霜厚如粉,走膀胱经。煮水代茶,如为堵塞之晒谷场开一排水沟,引导体内湿邪从小便而出,使水湿之邪有去路。此二味药,皆与农妇之秋收劳作紧密相连,药气融入生活,既治病又顺应天时。正如孙真人所言,治病需顺时,处暑之时,当以醒脾化湿为要,因势利导,借助天地之气,调理人体之病。
医案记毕,余望向窗外药园。藿香随风摇曳,白扁豆花穗轻摆,冬瓜藤蔓蜿蜒,皆在处...
搁笔时,暮色已给药园的白扁豆渡上一层蜜色柔光。豆荚垂在竹架下轻轻摇晃,宛若悬着无数把翠绿的小琴,叶尖凝着的露珠终于不堪重负,“滴答”一声坠入藿香丛中——那声响惊起藏在叶间的草蛉,振翅掠过四棱茎秆,抖落的银霜与露珠相融,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“湿”字,恰似方才医案里墨迹未干的批注。
阿林正在晾晒新采的冬瓜皮,浅青色的瓜皮在竹竿上舒展如舟,表皮白霜在夕照下泛着珍珠光泽,与晒谷场飘来的稻壳金粉缠成雾霭。叶承天望着竹匾里的谷芽,炒制时留下的焦痕宛如脉络,与药案上“健脾和胃”四字遥遥呼应——那些藏在草木纹理里的药性,此刻正随着晚风在园子里流淌,白扁豆的藤蔓攀着藿香的茎秆,竟织成了人体脾胃经络的微缩图谱。
处暑的阳光渐渐褪去锋芒,变得如同蜜蜡般温润。医馆木门“吱呀”开启的瞬间,裹挟着金秋特有的清爽——是背着竹篓的采药人来了,篓中紫苏、佩兰还沾着晨露,与前日农妇送来的新谷堆放在一起,金黄与青绿交织,恍若把整个季节的馈赠都收拢于此。叶承天接过带露的草药时,指腹触到紫苏叶片上细密的绒毛,竟与白扁豆花萼的质感别无二致,这才惊觉天地造物的奇妙:原来每味草药都是写给人体的情书,字里行间皆是共生的密码。
药园深处,藿香的轮状花序在风中此起彼伏,像极了跳动的音符;白扁豆的豆荚轻撞竹架,发出细碎的脆响,应和着远处晒谷场的打谷声。阿林突然指着竹篱上的蛛网,晨露缀在蛛丝间,折射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