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日伐木工的刺骨寒气,而是位挎着竹篓的采药人,篓里盛着刚挖的野生远志,根须上还缠着未化的冰棱。“在鹰嘴崖撞见株老杜仲,”采药人掀开草编盖布,露出树皮上天然的“腰”形纹路,“树皮裂纹跟您画的督脉图分毫不差,想必是给您留的药引子。”
叶承天接过杜仲,指尖触到树皮内侧的银丝,忽然想起陈三掌心的血痂——此刻应已结出润泽的新皮。他望向药园,柏树枝的嫩芽在阳光下舒展,每片新叶的角度,都恰好能接住融化的雪水,顺着叶脉汇入附子根部。原来草木的倔强,从来不是对抗寒冬,而是在冰棱压枝时,悄悄把春天的约定,藏进每道准备抽芽的缝隙。
当第一缕纯阳的日头爬上医馆匾额,叶承天研好新墨,在医案末页添上:“夫草木与医者,皆天地之工也。草凝寒而成阳精,医顺时而施妙术,非医者疗病,乃天地借草木之手,还人以本然之温。”搁笔处,恰好落在前日陈三留下的火心油痕旁,墨色与琥珀光交融,竟在纸面上洇出个小小的太极图——那是人与自然,在小寒冰棱消融时,写下的最温暖的共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