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边缘卷曲如灰烬。
可就在她们注视之际——
‘啪。
’
一声极轻的脆响。
花瓣碎裂,化作细粉。
而那无字石碑,竟缓缓浮现出第一道刻痕。
不是文字,也不是符文。
而是一段音律的波形图,蜿蜒如蛇,像是某古老歌谣的旋律记录。
沈青芜瞳孔一缩。
那是《园守安魂调》的起始句。
“它……在复制那曲子?”
她喃喃。
阿尘摇头:“不,它是在回应。
就像镜子照出了声音的形状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。
如果石碑能“听见”
并记录下未曾公开演奏的乐谱……
那它听见的,究竟是谁的心声?
夜幕再度降临。
沈青芜独自回到医阁,推开房门。
病床上的孩子依然安静躺着,呼吸平稳,面容安详。
她走近床边,正欲探其脉象——
忽然,孩子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不是抽搐,不是无意识的动作。
而是极其缓慢地,抬起食指,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弧线。
像在书写。
又像在弹奏。
沈青芜屏住呼吸,顺着那轨迹望去。
那是一道熟悉的起手式。
《园守安魂调》的第一个音符。
她缓缓后退,心跳如鼓。
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。
她转身望去。
只见本源堂方向,那盲眼老者再次坐于广场中央,手指抚上琴弦。
可这一次,他弹出的第一个音,竟是《园守安魂调》的变奏。
紧接着,第二个人加入——是那位断臂弟子,他用意念操控两柄短剑,在空中划出和音。
第三个,第四个……越来越多的弟子走出居所,各自以独特方式“演奏”
着同一曲子。
聋人弟子以脚踏地,震动传音;哑女以指尖划空,引动气流;轮椅修士则以阵盘共鸣,模拟节拍。
整座云岚宗,仿佛变成了一架巨大的乐器。
而合奏的主题,正是那本不该有人知晓的《园守安魂调》。
沈青芜冲出医阁,奔向本源堂。
途中,她看见阿尘立于回廊尽头,仰望着夜空。
“你也听到了?”
她问。
阿尘点头,脸色苍白:“这不是他们在演奏。”
“那是谁?”
“是石碑。”
他低声说,“它把那段旋律,播进了每个人的梦里。”
沈青芜浑身冷。
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——
那个孩子从未真正昏迷。
他的意识早已扩散出去,如同种子落入土壤,悄无声息地唤醒了某种沉睡的东西。
而现在,这场“课”
,或许根本不是她在教别人。
而是他在借她的口,向整个宗门传递信息。
风再次吹起。
携着乐声,掠过山峦,飞向西陆深处。
而在遥远的地底,早已湮灭的草木园遗址之下,一朵灵语花,悄然睁开了它的“眼”
——
那不是花瓣,也不是蕊心。
而是一枚由根系编织而成的、栩栩如生的瞳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