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宫野志保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女孩冰雪聪明，立刻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意图，微微点了点头。
这顿饭在一种略显沉闷的气氛中接近尾声。
老刘头桌上的菜也上齐了，除了那海碗猪肉炖粉条，还有一盘酸菜炒粉、地三鲜、以及一碟凉拌牛肉。
老人几乎没有动筷子，只是就着一点酸菜，飞快地扒完了那碗白米饭。
然后小心翼翼地，将几乎没怎么动的肉菜打包进老板娘提供的旧饭盒里。
再用一个破旧的布袋层层包裹好，紧紧地揣进他那件破棉袄的最里层，贴肉捂着。
这是他能想到的，在严寒中保持饭菜温度最好的办法了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又一次走到林安桌前，千恩万谢，这才佝偻着背。
一步一步地推开店门，重新融入了外面的风雪之中。
“我们走吧，志保。”
林安立刻站起身，放下饭钱，拉起宫野志保，
“跟上去看看，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。”
宫野志保没有异议，迅穿戴好。
两人走出饭馆，凛冽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，与刚才室内的温暖恍如隔世。
他们远远地缀在那个蹒跚的、几乎要被风雪淹没的黑色背影之后，保持着一段不易被现的距离。
老刘头走得很慢，每一步都似乎很艰难，在积雪的路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。
他始终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，一只手紧紧按在胸前，护卫着怀里那份珍贵的温暖。
他穿过几条狭窄、泥泞的胡同，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，周围的房屋也变得越来越低矮破败。
最终，他在一处几乎快要塌陷的、用土坯垒砌的小院前停下。
院墙有多处豁口，勉强能称之为门板的东西在风中摇晃。
这里几乎是城市被遗忘的角落。
林安和宫野志保躲在一处残垣断壁后，静静观察。
只见老刘头费力地推开那扇破门，走了进去。
院子里同样破败，堆着些捡来的废品。
他走到唯一那间低矮的土房前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。
借着门开的瞬间，林安锐利的目光迅扫视屋内。
家徒四壁，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家具，墙壁上能看到明显的裂缝，冷风正从中嗖嗖地灌入。
屋里没有灯，光线昏暗，只能隐约看到一张破旧的土炕上，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形，盖着厚厚的。
但显然，这不足以完全抵御严寒的旧被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