嘲:“老廖来了?自己找地方坐吧。你看我这,乱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了。”
廖书旗连忙摆手:“没事没事,书记您这是在清理战场,准备开赴新的阵地了。”他小心地绕过地上的杂物,在沙发边缘坐下,身体微微前倾,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。
丁洪涛没有立刻切入正题,而是仿佛闲聊般说道:“老廖啊,说实话,我挺羡慕你。在交通局当个副职,压力没那么大,干好自己那一摊事就行,洒脱自在啊。不像我,马上要去东洪了,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。”
廖书旗赶紧接话:“书记您太谦虚了。您能力多强,市委让您去主政东洪,那是重用!东洪是人口大县,正是您大展拳脚的好地方。我们这些老部下,都盼着您当市领导啊。”
两人客套一番之后,廖书旗语气变得更为恳切,“不过说实在的,书记,我个人……在交通系统干了一辈子,对这条路啊桥啊的,有感情。眼看着也没几年了,心里还是想着,能像张庆合市长那样,在主要岗位上站好最后一班岗,退休了也没遗憾不是?”他的话里话外,充满了对局长位置的渴望。
丁洪涛心中暗叹,暗恨自己把话说满了。他脸上露出凝重和遗憾:“老廖啊,你的想法,我完全理解。你的能力和资历,局里谁不认可?你的事,我一直记在心上,昨天我去市委向于书记汇报工作,还专门提到了你,极力推荐了你啊。”
廖书旗的呼吸瞬间急促了些,眼睛紧紧盯着丁洪涛。
丁洪涛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沉重:“但是……于书记的态度很暧昧啊。他对之前李显平、崔浩的案子,还是耿耿于怀啊。他认为,作为分管副局长,在那两位同志出问题的时候,你缺乏必要的原则性和斗争精神,没有及时向组织反映情况,这是政治上的不成熟。”他观察着廖书旗瞬间变得灰白的脸色,又放缓语气,补充道,“当然,我也尽力为你解释了,说明了当时的客观困难和你的后续表现。但于书记在这个问题上……比较坚持。所以,局里的工作,暂时先由市政府分管的副秘书长代为协调。新局长的人选,组织部还要进一步考察、比选。”
这番话说的轻飘飘的,但是砸得廖书旗头晕目眩。他昨天还沉浸在丁洪涛许诺的喜悦中,甚至在其他干部面前为其挪用东洪资金的行为转圜解释,没想到转眼间就被彻底出卖。一种被愚弄、被抛弃的愤怒和绝望猛地涌上心头,让他几乎难以维持表面的平静。后面丁洪涛那些“再想办法”、“不要灰心”的安抚话,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二十多分钟后,廖书旗失魂落魄地走出局长办公室,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。走廊上遇见的同事恭敬地打招呼,他恍若未闻,径直回到自己办公室,“砰”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。他瘫坐在椅子上,胸口剧烈起伏,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。他自问兢兢业业一辈子,真的要错失最后一次机会了!而丁洪涛这种长袖善舞、甚至敢违规操作的人,却能步步高升,去主政一方!世道何其不公!一种破罐破摔的愤懑和强烈的怨恨在他心中疯狂滋长。
与此同时,在东原市委大院另一侧,市公安局局长李尚武正步履匆匆地走向市长张庆合的办公室。他刚刚接完一个来自深圳的长途电话,案情重大,他必须立即汇报。
“张大市长,刑警支队的同志已经在深圳基本锁定了魏昌全的藏身之处啊。”李尚武言简意赅,语气凝重,“是一处高档住宅,根据侦查员观察,魏昌全生活规律异常,而且频繁出入另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,但是他老婆孩子,我们还没找到,我们怀疑他藏匿赃款应该和他老婆孩子在一起。目前市局正在和对面公安局协调,争取摸清准确位置,做到人赃并获。”
张庆合市长面色严峻,听完汇报后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魏昌全案,性质极其恶劣,影响极坏!他卷走的不是小数目啊,必须坚决打击,全力追缴!”
李尚武十分随意的抽着烟,说道:“抓人是早晚的事了,但是我担心,你和老于会不会扛不住压力?”
张庆合笑了笑道:“说句不负责任的话,我都要退休了,还有什么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