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主位上坐着市政法委书记李显平,他脸色阴沉,眉头紧锁。左手边是市人大副主任李泰峰,神情凝重。右手边是脸色依旧苍白、但强打精神的胡延坤。吕连群则略显局促地坐在下首作陪。
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,但气氛却凝重得让人毫无食欲。李显平听完李泰峰和胡延坤更详细的叙述,尤其是听到胡延坤在办公室心脏病发作的细节,以及田嘉明亲自带队、如抄家般抓捕吕振山的过程,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红。
“胡闹!简直是胡闹!”李显平将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上,淡黄的酒液溅出几滴,“田嘉明他想干什么?无法无天!眼里还有没有市政法委?还有没有组织程序?他以为他是谁?土皇帝吗?!”他转向胡延坤,语气稍缓,但依旧带着责问:“老胡,你也是老同志了,身体不好,怎么不打个电话?老黄走了,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,划不着啊!”
胡延坤连忙欠身,声音带着悲愤和无奈:“显平书记,我……我是没脸啊!想着县里能顾全大局,给条活路……没想到他们……他们比土匪还狠!这是要逼死我全家啊!玉生那孩子是不争气,可……可罪不至死啊!现在吕振山落在他们手里,他们肯定会往死里整,逼他乱咬……显平书记,泰峰主任,你们两位都是东洪走出来的大领导,是咱们东洪的主心骨!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糟践老同志,把东洪搞乱啊!”
李泰峰适时接口,语重心长:“显平,老胡说得是。老黄的事还没平息,现在又这样搞,人心惶惶啊。
李显平摇了摇头,老黄的事不好办啊,他们把老黄的闺女安排了考试,我关注了一下,老黄的闺女这次考试考上了。只是老黄的小姨子,下一步,估计要被开除。
吕连群主动道:“这也是之前县委的政策,老黄选择让小姨子工作,那也是老黄的自由,县委的决策,在某些人眼里,连一张纸都不如啊。”
李显平道:“什么某些人啊,就是李朝阳嘛。李朝阳年轻气盛,想立威,可以理解。但凡事要有个度!不能为了所谓的‘政绩’,就不顾一切地掀桌子、砸饭碗!吕振山有问题,可以查,按程序办!但这样搞突然袭击,抓人抄家,影响太坏!这是在制造新的不稳定因素!从政法维稳的角度来看,这种方式极不可取,特别是现在国际大局势动荡,已经波及到了国内一些城市的前提之下,缺乏考虑啊。”
李泰峰面色凝重,沉默地听着,手指在酒杯边缘无意识地摩挲。他当然明白李显平和胡延坤的用意,也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。田嘉明的做法,确实粗暴,完全不把他东洪的老人放在眼里,让这位前任县委书记非常恼火。李朝阳的强硬姿态,也让他感到一种东洪局面彻底失控的威胁。”
李显平说的激烈,但内心里清楚:“保胡玉生?他心里冷笑,那小子倒卖石油数量巨大,死有余辜。但胡延坤和老黄一样,是东洪老干部圈子的代表,如果接连被逼到绝路甚至死亡,对他东洪的来人甚至政法工作都将产生沉重打击。肆无忌惮的搞下去,平水河大桥的事情,很有可能被算旧账,微妙的平衡将被打破。更重要的是,李朝阳和田嘉明这种不受控制的势头,必须打压!
“泰峰,老胡,”李显平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种权衡后的决断,“田嘉明目无组织,粗暴执法,这件事,市政法委一定会过问!现在我手上还压着他的事,我会亲自给李朝阳打电话,让他立刻给我一个解释!吕振山的案子,必须严格按照司法程序走,绝不允许搞刑讯逼供、罗织罪名那一套!必要时候,市政法委可以提级办理,但关键,你们县上要有所反应。明白吗?”
胡延坤看了一眼吕连群,俩人马上明白,这事需要俩人回到县上闹一闹,然后争取让市政法委直接介入。
李显平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扫过胡延坤:“至于玉生……他的问题,只要是市政法委提及办理,就好办。更重要的是,考虑到老胡你的身体状况和东洪的稳定大局,我会在合适的时候,向市委钟书记=反映,建议在处理上……留有余地,尽量挽救一个年轻干部的政治生命。但是,老胡,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,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