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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鹏单手插兜,将包扎着绷带的手夹在腋窝下,大摇大摆地走进来,眼神里满是傲慢。
他的皮鞋擦得锃亮,在地板上出清脆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是在宣示着他的地位。
“杨秘书,上午您去哪里公干了?”
杨伯君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:“哎呀,不好意思啊,沈常委,上午我和晓婷回了一趟市里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眼神躲闪,不敢直视沈鹏的眼睛。
沈鹏冷笑一声,眼皮下垂斜目看了一眼杨伯君,整了整领带:“伯君啊,你现在可是脱产在这里搞工作,还是副组长。
说句不好听的,你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其他同志会怎么看你呢?一点规矩和纪律都没有,这支队伍我还怎么带啊?”
杨伯君涨红了脸,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。
他不敢说出是给县长请了假,生怕沈鹏误会他拿县长压人,只能局促地搓着手道歉:“沈常委,实在不好意思,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。
下次一定提前向您汇报。”
沈鹏心里明镜似的,知道杨伯君肯定是给县长请了假。
这两天他正和毕瑞豪忙着工业园区设企业的事,那项目需要的资金像个无底洞,银行贷款利息又高得吓人,所以毕瑞豪想拉些有头有脸又有实力的人入股。
沈鹏瞥了眼杨伯君,故意刁难完后说:“今天晚上石油公司做东,大家一起去曹河县吃点特色。
你作为副组长,要注意不能脱离群众,不然的话,这次工作干完,你在县长面前的表现我可不好汇报。
要是出了什么岔子,你这前途可就悬了。”
杨伯君心里一万个不情愿,却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他本想给齐晓婷打个电话,还没等行动,胡玉生就和田利民、吕振山走了过来,吕振山大嗓门一喊:“汽车已经准备好了,各位领导可以出了。”
出了办公楼,三辆锃亮的轿车停在大院里。
沈鹏迈着四方步,胡玉生很快为沈鹏拉开了车门。
杨伯君看着胡玉生和田利民也跟着上了那辆车,心里犯起了嘀咕:难道自己之前观察有误,沈鹏和胡玉生之间的关系不错?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,就像一团乱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
“杨秘书,走吧,怎么样,坐后面的那辆桑塔纳?”
吕振山拍了拍杨伯君的肩膀,他身上浓烈的烟味熏得杨伯君皱了皱鼻子。
杨伯君对桑塔纳并不陌生,自从当上县长秘书,跟着县长出门坐的都是桑塔纳。
他拉开车门,动作熟练又自然。
车子动,朝着曹河县驶去。
路上,吕振山是个自来熟,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奇闻轶事,从哪个领导又换了新车,到哪家饭店的饭菜最可口,唾沫星子乱飞。
杨伯君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,倒也长了不少见识,只是心里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。
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,车子驶入曹河县城时,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,像是被鲜血染红的绸缎。
街道两旁的路灯陆续亮起,昏黄的灯光将人影拉长又缩短。
酒桌上,推杯换盏声此起彼伏,划拳行令的声音震耳欲聋。
杨伯君喝得头晕脑胀,本想借酒消愁,却没想到愁绪更浓。
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,烧得胃里火辣辣的,可心里的苦涩却怎么也冲不散。
酒足饭饱后,沈鹏大手一挥:“走,带你们去放松放松!”
众人跟着他来到一家卡拉0k歌厅。
霓虹灯在夜色里闪烁,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地变换着,门口穿着暴露的迎宾小姐朝他们抛着媚眼,那眼神勾人魂魄。
杨伯君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走进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,心里既紧张又好奇,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。
包间里,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变幻,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,胡玉生拿起话筒,一《上海滩》唱得豪情万丈,颇有大哥风范。
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,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