戳着脊梁骨说头上戴了绿帽,时间一长,也怀疑他不是自己亲生的,动辄打骂。挺造孽的。”
周随容听得入神,不时应和几声。
王达酒劲上来了,浑身都在发热,双眼迷蒙,说得绘声绘色:“那个谁把梁益正打瞎以后,当天晚上,他们学校的老师领着派出所的民警,一起去他家里找人。那几个人肯定旁敲侧击了点什么,许游翔说,半个村的人都听到了小许的惨叫,他爸为了赔罪,把人摁住,生生往死里打,一点不手软。夜里下雨,那动静也没盖过去。许游翔怕得睡不着,半夜摸出来,躲在他们家墙角偷看,等没声音了,准备回去,就看到白天出现过的民警,从他们家鬼鬼祟祟地跑出来。从此以后,再没人见过姓许的父子俩。两个人就跟被那天的雨水冲走一样,销声匿迹了。”
周随容听得神色凝重,脸上那点故作的嬉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,面沉如水地问:“许游翔说他亲眼看到警察出来了?他以前怎么不说?还是说了没人调查?”
王达摇头晃脑,恶意十足地道:“我怎么知道?我哪问那么细?何况当时许游翔就一毛头小孩儿,就算真说出来,谁当回事?当一回事,谁敢往深里查?人情社会,手段多着呢。”
周随容问:“许游翔什么时候告诉你的?”
王达嘟囔着道:“我不是为了勾他出来嘛,编了点料说打算起诉梁益正。他没脑子,三两下把真话全掏出来了。”
周随容说:“刚说的啊?过去二十来年了,也许是心结作祟。人的记忆不一定是真实的。”
王达脸红脖子粗地拍桌喊:“你看,连你都不相信!他说出来也是浪费口水。”
王达的手机震了起来,他余光瞥去,看清屏幕上标注着的来电人姓名,气不打一处来,醉意被熊熊的怒火压过,破口大骂道:“梁益正他大爷的还敢给我打电话?”
他说着伸手想要挂断,周随容赶忙阻止,架住他的胳膊道:“许游翔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,或许是想教唆你去对付梁益正呢?你这会儿跟梁益正撕破脸干什么?虚与委蛇地应酬着,想办法让他们两个斗啊。”
王达的脑子被风一吹,登时清明不少,顺着周随容的思路一转,陡然惊醒道:“兄弟,你说得有道理。这帮畜生的嘴里没一句实在的,谁都不能信!”
他用力拍打脸颊醒神,发现自己根本捋不清双方似真似假的说辞,只知道自己伸头缩头都逃不了一刀,不由窝火地骂道:“靠!老子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?他姓梁的跟姓许的,阴招全往我身上使,凭什么?!”
“他们是利益相关,只有我是好管闲事。”周随容高傲的眉眼中写满了鄙夷,“我就是看不惯一个人坏事做尽,还在那儿招摇撞骗充什么好人。梁益正如果真的徒有其表,我想把他那层人皮给扒了。”
王达脑子晕晕乎乎的,墙头草的本性再次复苏,这次随着风向紧紧贴向周随容,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,说话带着不自觉的谄媚:“你说得对,老周。认识那么多人,我真心实意佩服的只有你一个。”
吃上软饭的就是不一样,腰杆子比一般人硬多了。
周随容暗自复盘许游翔、王达两人的陈述,发觉他们来来回回绕不开那个失踪的人。
案件分明已时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