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谎。
"
她轻声道,惨白的手指抚上我的脸,"
相公今天去找奴家的过去了,是不是?"
我浑身僵硬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她的手指太冷了,像是死人冰柜里的温度。
"
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。
"
她靠得更近,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,"
现在奴家只有相公一个亲人了"
我鼓起勇气推开她:"
苏宛儿,我们得谈谈。
这场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真的只是来救我的命的吗?"
她的表情瞬间变了,温柔的面具剥落,露出底下狰狞的怨毒:"
不然相公以为呢?"
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,房间里所有的灯开始疯狂闪烁,"
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一个活人?天天看着你呼吸、心跳,享受着我永远得不到的生命?"
我惊恐地后退,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跌坐在地上。
苏宛儿飘在半空,长无风自动,嫁衣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血红色,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。
"
但你师父说得对,"
她的语气突然又柔和下来,落在我面前,"
我需要你,你也需要我。
"
她蹲下身,与我平视,"
相公,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。
"
说完,她伸手抚上我的脸,这次触碰竟然带着一丝温度。
我惊讶地看着她,现她的眼睛不再是纯黑色,而是有了些正常人的眼白。
"
你看,"
她微笑道,"
我在变好呢。
再给我些时间,说不定能变得和活人一样。
"
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,但此刻别无选择。
师父说过,玉坠不离身,否则性命难保。
"
吃饭吧。
"
她拉起我,指向餐桌。
令我震惊的是,桌上的饭菜现在看起来完全正常了,色香俱全,烛光也恢复了正常的黄色。
这顿饭吃得我坐立不安。
苏宛儿像个真正的妻子一样给我夹菜倒水,询问我一天的经历。
如果不是偶尔从她眼中闪过的红光,我几乎要以为她是个普通女孩。
饭后,她主动收拾碗筷,哼着一古老的小调。
我坐在沙上,脖子上的玉坠不再冰冷,反而微微热。
师父没告诉过我这种现象,不知是吉是凶。
夜深时,苏宛儿站在卧室门口向我道别:"
相公好好休息,奴家不打扰了。
"
"
你去哪?"
我忍不住问。
她神秘地笑笑:"
鬼自然有鬼的去处。
"
顿了顿,她又说,"
对了,明天是七月半,鬼门大开的日子。
相公最好天黑前回家,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。
"
我点点头,想起那张老照片上的日期。
1983年的鬼节,有人在乱葬岗拍到了苏宛儿的鬼影。
明天又是鬼节,她会去哪里?做什么?
躺在床上,我辗转难眠。
窗外偶尔传来奇怪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轻轻抓挠玻璃。
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却做了个可怕的梦——
我站在一条湍急的河边,岸边跪着一排穿着清朝服饰的人,有老有少。
苏宛儿飘在他们身后,手中牵着七根红绳,每根绳都套在一个人的脖子上。
她对我微笑,然后猛地拉紧红绳
我惊醒时,天已微亮。
房间里静悄悄的,梳妆镜上又多了一行水痕:"
相公,奴家去准备中元祭品,晚归勿念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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