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>我问他为何如此拼命?
>他说:‘我不信命,只信手。只要还有一口气,我就要抢回来。’
>那一刻,我知他与我不同。我是想救人,他是想改命。”
知棠心头一震。
改命。
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,轻轻撬开了她心中某道尘封已久的门。她忽然明白,为何丙仲康会走上那条路??不是为了权力,也不是为了不朽,而是因为他从不信死亡应有主宰。他要夺回属于凡人的掌控权,哪怕代价是颠覆天地法则。
可正是这份执念,让他走火入魔。
笔记继续写道:
>“承道计划初起时,本意良善。丙仲康欲建‘万人意识库’,将历代医者经验凝为神识编码,植入新生代医官脑中,使其无需十年苦学,便可通晓百病。此技若成,瘟疫可速控,战伤可即治,百姓不必再等‘良医出世’。
>然问题在于:谁来定义‘正确’?谁来裁决‘该留’或‘该删’?
>他开始清除他认为‘低效’‘落后’的思想片段,甚至擅自抹去某些老医者的神识残影。他说:‘淘汰弱者,才能进化。’
>我劝他停下,他说:‘你守的是仁心,我争的是未来。’
>终有一日,他将自己神识注入主阵,欲以一念统摄万灵。结果阵法失控,意识分裂成千百残片,散播幽州全境。凡接触者,皆被蛊惑,行为如傀儡,口中喃喃尽是他年轻时背诵的《灵枢经》段落……那场疫,实为‘思想之毒’。”
知棠合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幽州城门前那一幕:无数百姓跪地叩首,口诵医典,眼神空洞如死水;孩子抱着死去的母亲还在笑,说“师父说这样就能活”;整座城宛如一座巨大的祭坛,供奉着一个早已疯癫的信仰。
原来那不是瘟疫,是**集体失魂**。
她睁开眼,继续读。
>“我毁了主阵,封印其核心神识,但未能彻底清除。丙仲康的最后一缕意志藏入‘照心镜’反向通道,寄生于洗心泉菌种之中。我以为你永远不必知道这些,可如今看来,真相终究要由你来面对。
>因为他在等一个人??不是复仇者,也不是审判者,而是一个能理解他为何犯错的人。
>只有你能做到。因为你既继承了我的仁心,也流淌着他的执念。
>你不愿看见任何人死去,哪怕他们已无救。你曾在西北山谷耗尽秋叶泉救一名垂死老兵,明知道那泉水本可用于更多人。你说:‘如果连最后一个人都放弃,那我们救人的意义是什么?’
>这句话,像极了当年的他。”
知棠猛地抬头,仿佛有人在暗处注视她。
风停了,连铜铃也不响了。
她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升。
母亲不仅留下了回忆,更留下了一个警告??或者,是一道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