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。
此处已有春棠馆分舵驻守,见药车到来,众人迎出十里。领头的是个年轻女子,正是当年陇西村中那位接过《医诫录》的姑娘,如今已能独当一面。她跪地叩首,声音哽咽:“先生所授之法,救活三百余人性命。我们依您所教,种药、制药、传方,不敢懈怠一日。”
孟梁安扶起她,目光扫过身后整齐排列的药棚与晾架,见晒着的药材皆标有名称产地,井然有序,心中欣慰。
“很好。”她低声说,“你们比我更懂如何扎根。”
当晚,她在分舵小院休整,忽闻窗外??作响。推门一看,竟是几个孩子蹲在墙角,偷偷往地上埋什么东西。见她出来,吓得跳起要跑,却被她温和叫住。
“别怕,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?”
其中一个胆大的递上一只陶罐,里面装着几片晒干的野菊和碎桑叶。“我们……我们在存‘救命药’。”小孩仰头说,“姐姐说了,万一以后没人来,我们就自己救自己。”
孟梁安怔住良久,终是蹲下身,摸了摸孩子的头。
“这的确是最好的药。”她轻声道,“因为它出自人心。”
次日启程前,她将随身携带的一整套银针赠予当地医者,并留下半箱药材与三册手抄方书。临行时,那群孩子追着车跑了很远,一边挥着手一边喊:“先生慢走!我们会好好活着!”
她掀起帘子,望着他们小小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黄沙尽头,终于忍不住闭目垂泪。
那是她十年来,第一次在人前落泪。
此后一路,病情渐重。高热反复,夜间常惊醒于幻象之中??梦见丙仲康站在忘川祠废墟上冷笑,梦见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等待她施救,梦见知棠独自站在空荡的春棠馆里呼唤母亲。每一次惊醒,她都强撑起身,提笔记录梦境细节,生怕遗漏一丝线索。
她知道,这不是单纯的旧疾复发。
冥露虽解,但当年炼制“生生不息丸”时所承受的反噬早已深入骨髓。她的身体,不过是靠着意志与草药勉强维系的最后一艘破舟。
但她不能停。
因为地图上的下一个标记还未抵达??南海孤岛“沉檀洲”。
据古籍记载,此地曾是丙仲康早年隐修之所,藏有他未完成的“承道计划”原始卷轴。更重要的是,岛上有一口“洗心泉”,泉水含微量金丝矿,可延缓毒素侵蚀,为医者争取最后的时间。
她不信神迹,但愿意为一线希望跋涉千里。
渡海之行异常艰险。风暴连袭三昼夜,船体多处漏水,众人几乎绝望。第四日黎明,终于望见岛屿轮廓,如一头巨兽伏于海雾之中。
登岸后,只见林木幽深,藤蔓缠绕,处处残留人工建筑遗迹。断裂的石柱上刻着诡异符文,像是某种祭祀阵法的残迹。孟梁安拄杖前行,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刀锋上。
第七日,她在密林深处寻得洗心泉。
泉水清澈见底,水面浮着细碎金光,宛如星屑洒落。她取水试饮,初觉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