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整——狼孟一战,我军弩箭损耗过半,粮草也需补充。
若再攻赵国,恐遭列国偷袭。
不如先签盟约,待国力更强,再图赵国。”
惠文王闻言,不再犹豫。
他站起身,声音洪亮如钟:“准!
就依张仪之议,与赵国签订盟约。
三日后,在章台宫举行盟誓大典,苏使者可先回驿馆歇息,待盟约拟定,再请你过目。”
苏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躬身谢恩。
走出章台宫时,夕阳正斜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,金光闪闪,可他却觉得这光芒里藏着冷意——今日的盟约,不过是赵国的权宜之计,他日若有机会,必当夺回失地。
接下来的三日,苏代与秦国的礼官反复商议盟约的细节。
每一条款都字斟句酌,尤其是“秦国三年不犯赵”
和“不干涉赵国改革”
两条,苏代寸步不让,最终秦国还是松了口。
盟誓大典当日,章台宫前的广场上摆满了祭祀的礼器,青铜鼎里燃烧着松枝,烟雾缭绕,带着肃穆的气息。
惠文王与苏代分别代表秦赵两国,在盟书上签字盖章,然后由内侍将盟书放入青铜鼎中焚烧——按照列国惯例,盟书焚烧后,便算是“天地为证,永不背盟”
。
大典结束后,惠文王设宴款待苏代。
席间,张仪举杯向苏代敬酒,笑容温和:“苏使者,他日若有机会,张某愿去邯郸,亲眼看看赵君的胡服骑射——听说赵军骑兵已能日行百里,想必很是精锐。”
苏代举杯回敬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:“相邦若去邯郸,我君必扫榻相迎。
只是相邦可要做好准备——三年之后,赵国的骑兵,或许会让秦国刮目相看。”
张仪笑了笑,没有接话。
他知道,赵武灵王绝非甘居人下之辈,这盟约不过是双方的权宜之计。
但秦国需要时间——需要时间消化新占的城池,需要时间筹备攻打韩国宜阳,而赵国,也需要时间完成胡服骑射的改革。
苏代带着盟约回到邯郸时,赵武灵王正在晋阳的校场上训练骑兵。
听闻盟约签订,他接过盟书,手指在“祁城”
二字上反复摩挲,良久,才对身边的楼缓说:“三年内,寡人要让赵国的骑兵达到五万,每一匹马都配上新的马鞍和马镫。
届时,不仅要夺回祁城,还要让秦国知道,赵国不是好欺负的。”
楼缓躬身应下,看着赵武灵王眼中的火焰,心中充满了期待。
他知道,这位敢打破传统、推行胡服骑射的君主,绝不会让赵国一直屈居秦国之下。
而咸阳城内,惠文王正与张仪站在章台宫的高台上,望着远方的天际。
惠文王道:“张仪,你说赵武灵王会安分守己吗?”
张仪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:“不会。
但这三年,足够秦国做很多事。
臣已命人筹备向魏国借道,攻打韩国宜阳——宜阳乃韩国重镇,也是东进中原的门户,若能拿下,秦国的疆域便能直抵中原。
届时,赵国即便变强,也不足为惧。”
惠文王闻言,满意地点头。
他拍了拍张仪的肩膀:“有你在,秦国东进之路,便多了几分把握。”
夕阳渐渐沉入西山,余晖洒在咸阳城的街道上,百姓们提着灯笼往来,炊烟袅袅,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。
谁也不知道,这份看似和平的盟约背后,隐藏着多少权柄的折冲与未来的杀机。
秦赵两国的命运,就像这夕阳下的影子,看似遥远,却早已交织在一起,注定要在未来的战场上,一决高下。
苏代站在邯郸宫的城楼上,望着西方的天空,心中思绪万千。
他知道,这纸盟约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——赵国的隐忍,秦国的扩张,终将在某一天,以一种无人预料的方式,再次碰撞出激烈的火花。
而他能做的,便是辅佐赵武灵王,在这三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