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里照料麦苗,拔草、松土、浇水,把麦田打理得井井有条;傍晚,他就拿着草木灰和腐熟的秸秆,往桑苗根部撒,还不忘给桑苗浇水。
草木灰是他特意从灶膛里攒的,腐熟的秸秆则是官府统一放的,都是养桑苗的好肥料。
没过几日,桑苗就冒出了新的嫩叶,嫩绿嫩绿的,在阳光下闪着光,摸起来还软软的,看着就让人欢喜。
赵穗放学回家后,也会帮着照料桑苗。
她拿着小水壶,给每一棵桑苗浇水,还会把落在地上的枯叶捡起来,说要留着当柴烧。
有一次,她现一棵桑苗的叶片上有几个小洞,赶紧跑去告诉赵满:“爹,桑苗的叶子被虫子咬了!”
赵满赶紧跑过去看,现是几只小蚜虫,他想起农桑官说的法子,赶紧去灶膛里取了些草木灰,撒在叶片上。
没过两天,蚜虫就不见了,桑苗的叶片又恢复了翠绿。
除了照料庄稼和桑苗,赵满还没忘了织布。
他从关中带来的织布机,如今就架在院子里,每天晚上,等忙完了田里和家里的活,他就坐在织布机前,借着油灯的光织布。
农桑官教的新织布法,他已经练得很熟练了——把经线的密度调密,用双梭交替着织,织出的帛又厚又密,比老法子织的帛好多了。
一日午后,赵满正在院子里织布,“咔嗒咔嗒”
的机声在院子里回荡。
忽然,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喊声:“赵满兄弟在家吗?”
赵满停下梭子,抬头一看,只见布商张老板手里提着一个布包,笑容满面地走进来。
张老板是咸阳城里的布商,上次赵满去咸阳卖帛时认识的,当时张老板就很喜欢他织的帛,说要常来收。
“张老板,快请进!”
赵满赶紧起身,把张老板让进屋里,还让李氏端来茶水。
张老板喝了一口茶,从布包里拿出一匹褐帛,正是上次赵满卖给她的:“满哥,你这帛织得好,质地厚实,花色也匀,咸阳城里的布庄都抢着要。
我这次来,是想多收些,你看每月给我送十匹,行不行?”
赵满一听,心里顿时乐开了花。
他赶紧从里屋拿出刚织好的几匹褐帛,递给张老板:“张老板,你看这几匹怎么样?都是按新法子织的,比上次的还好。”
张老板接过褐帛,用手摸了摸布面,又对着光看了看,连连点头:“好!
太好了!
比上次的还要厚实细密!
这样,我给你每匹加五十钱,就这么定了,每月十匹,我派人来取。”
“好!
好!”
赵满忙答应下来,声音都有些激动。
每月十匹帛,每匹比原来多五十钱,再加上地里的麦子,往后家里的收入能翻一倍。
他想着,等攒够了钱,就给赵穗添几件新衣裳,再给家里添一头牛,这样春耕时就不用再靠人力拉犁了。
送走张老板,赵满回到织布机前,心里的欢喜劲儿还没过去。
他坐在织布机前,双手灵活地操控着梭子,梭子在经线间飞快地穿梭,“咔嗒咔嗒”
的机声比往常更响亮了,每一声都透着他心里的喜悦。
李氏看着他的模样,也忍不住笑了:“看你高兴的,晚上给你做粟米饼吃。”
傍晚时分,夕阳把河西的田野染成了金红色。
赵满惦记着田里的麦苗,又扛着锄头往田里去。
刚走到田埂上,就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在走动,走近一看,是农桑官带着几个陌生的农户,正在查看田地。
那几个农户手里拿着田契,脸上满是期待,围着农桑官问个不停:“大人,这田要怎么起垄啊?”
“渠水怎么引到田里?”
农桑官耐心地回答着,还时不时蹲下身,给他们示范怎么松土、怎么分辨麦苗的长势。
赵满看着他们,忽然想起自己刚到河西时的模样——那时他也是这样,对这片土地既陌生又期待,围着农桑官问东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