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窗。
窗外的栎阳城渐渐热闹起来,街上的商贩开始吆喝,远处传来秦军操练的呐喊声。
“商君变法这些年,咱们练的新军,个个都盼着立军功;咱们种的粟米,足够支撑三月战事。
只要断了魏人的粮道,龙贾再能守,也撑不住。”
他的目光穿过街巷,望向西方——那里,河西之地的方向,此刻正被晨光笼罩着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,府库外传来一阵马蹄声,一个穿着黑色军袍的斥候翻身下马,手里举着一卷红色的文书,高声喊道:“急报!
商君在咸阳宫召集群臣议事,请仓令李斯、内史赵痤即刻前往!”
李斯和赵痤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。
李斯将账册递给随从,又拍了拍身上的粟米碎末,语气坚定:“走,去咸阳宫。
这河西之地,该让商君知道,咱们有底气收回来了。”
两人快步走出府库,阳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。
府库里的粟米,依旧在晨光里泛着金色的光,那些饱满的颗粒,像是一颗颗蓄势待的种子,等待着在河西的土地上,重新生根芽。
从栎阳到咸阳,不过半日的路程。
李斯和赵痤坐在马车里,一路都在盘算着如何向商鞅进言。
赵痤担心魏人的兵力,李斯却更在意粮道——他已经让随从整理了河西的地理图册,哪里有渡口,哪里有粮仓,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马车驶过渭水桥时,李斯掀开帘子,看着渭水滔滔东流,心里突然想起商鞅说过的话: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
而戎之根本,在仓廪。”
如今仓廪实了,戎事,也该提上日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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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阳宫的议事殿里,气氛已经有些热烈。
商鞅坐在主位上,青色的相袍上绣着黑色的纹饰,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的群臣。
看到李斯和赵痤进来,他微微点头:“李仓令,赵内史,你们来得正好。
今日召你们来,是想议议河西之事——寡人听说,今年关中的粟储,够全军五年之用?”
李斯上前一步,躬身答道:“回商君,今岁关中粟储确已三百万石,臣昨日亲自查验,颗粒饱满,无一处霉变。
若出兵河西,臣可保证,粮道绝无问题。”
殿内顿时安静下来。
有个老臣忍不住开口:“商君,魏人在河西经营多年,龙贾又是老将,咱们贸然出兵,会不会……”
“贸然?”
商鞅打断他的话,声音里带着一丝威严,“穆公时丢了河西,是贸然;如今咱们有粮,有兵,有新法,怎么是贸然?”
他看向李斯,“李仓令,你说若断了魏人的粮道,龙贾能撑多久?”
“最多一月。”
李斯毫不犹豫地回答,“臣已查过河西的地理,魏人的粮道主要靠汾水运输,只要派一支奇兵守住汾水的浅滩,烧毁他们的粮车,不出一月,魏兵必乱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让随从将地理图册呈上去,“这是河西的地理图,浅滩的位置,粮仓的分布,都在上面。”
商鞅接过图册,仔细翻看。
殿内的群臣也围了过来,看着图册上标注的信息,原本的疑虑渐渐消散。
赵痤趁机补充:“商君,如今百姓耕织不倦,府库有粮,新军也已练熟,正是收复河西的好时机。
若再等下去,魏人说不定会增兵,到时候就难了。”
商鞅合上图册,目光扫过殿内的群臣:“寡人意已决,三个月后,出兵河西。
李仓令,你负责筹备粮草,务必保证粮道畅通;赵内史,你负责协调关中各县,征调民夫运送粮草;其余诸将,即刻返回军营,加紧操练,准备出征!”
“诺!”
群臣齐声应道,声音在议事殿里回荡,像是一阵惊雷。
李斯站在人群中,心里一阵激荡。
他想起栎阳府库里的粟米,想起关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