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旱,别的稻子都枯了,就它活了下来,亩产比普通稻子还多两石。”
接下来的半个月,蒙武和老周头跟着陈禾下田,从育秧到插秧,再到除草、施肥,每一步都记在竹简上。
老周头还改良了楚人的薅秧器,把铁铲改成了木齿,这样在黄土里薅草时,不会伤了稻根。
临走时,陈禾给他们装了二十石黄梗稻种,还有五石耐旱的“赤粟种”
,叮嘱道:“粟种要先泡三天,再晒两天,这样芽快。”
蒙武对着陈禾深深一揖:“若此去能在关中种出稻粟,必奏请秦王,赏你良田百亩。”
陈禾笑着摆手:“只要能让百姓多收粮,比什么都强。”
二、试验田
回到咸阳时,已是深秋。
景监亲自到城外迎接,看到车上装着的稻种和粟种,还有蒙武记满的十卷竹简,他拍着蒙武的肩膀:“君上听说你们回来了,今早还问了好几次。”
蒙武没先去见秦王,而是带着老周头去了关中平原的渭水岸边。
这里离渭水近,灌溉方便,土壤是黄土,和楚地的黑土不同。
蒙武让人丈量了二十亩地,用木杆围起来,当作试验田。
“第一步得改良土壤,”
老周头蹲下身,抓起一把土,“黄土太散,保不住水,得掺些腐叶和河泥。”
蒙武让人从渭水边挖来河泥,又收集了附近山林里的腐叶,和黄土掺在一起,翻耕了三遍。
翻耕时,还在田里挖了纵横交错的水渠,就像陈禾说的那样,既能排水,又能引水。
冬天时,蒙武带着民夫在试验田旁搭了三间草屋,一间放种子,一间住人,还有一间用来育秧。
育秧的屋子用泥土糊了墙,屋顶盖了茅草,里面架起木架,铺上竹篾,再把泡好的稻种撒在上面,盖上草帘。
老周头每天都要去看两次,掀开草帘检查温度,若是天太冷,就生一盆炭火,隔着陶盆烘着。
开春后,稻种了芽,嫩绿色的芽尖顶着水珠,看着喜人。
蒙武让人把秧苗移栽到试验田里,移栽时,他特意让民夫按照楚地的法子,行距、株距都量好,不许乱栽。
可没过几天,有些秧苗就蔫了,叶子黄,蒙武急得睡不着觉,连夜让人去请陈禾。
陈禾赶来时,看着蔫掉的秧苗,蹲下身拔起一株,根须上沾着黄土。
“关中的土比楚地的土硬,移栽前得把田耙软,”
陈禾说着,让人拿来耙子,在田里来回耙了几遍,又往田里灌了些水,“水要没过土面半寸,这样根才能扎稳。”
按照陈禾的法子,剩下的秧苗果然活了过来。
蒙武让陈禾留在关中,还给他封了“农师”
的头衔。
陈禾也不推辞,每天都在试验田里忙活,教民夫怎么除草、怎么施肥——楚地用的是绿肥,把野草埋在土里沤烂,陈禾就让人在试验田边种了一片苜蓿,等长高了就埋进土里。
到了夏天,试验田里的稻子长得比人还高,稻穗沉甸甸的,粟苗也长得整齐。
蒙武让人在田边插了牌子,上面写着“不许入内”
,还派了两个民夫看守,怕有人不小心踩坏了作物。
附近的农人听说秦国人在种南方的稻子,都跑来看热闹,有的还问:“这稻子真能在关中长?”
蒙武笑着说:“等秋收了,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秋收那天,景监也来了,还带了几个史官。
民夫们拿着镰刀,小心翼翼地割下稻穗,粟穗也一束束地捆起来。
等把粮食脱粒、晒干,景监让人称重,结果出来时,所有人都惊呆了——黄梗稻亩产四石,赤粟亩产三石,比关中本地的粟种亩产两石五斗,足足提升了三成!
“太好了!”
景监拿着账本,激动地说,“我这就去禀报君上,让各地都学这个法子种!”
蒙武看着晒场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粮食,想起陈禾教民夫育秧时的场景,心里也满是欢喜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