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墨侧身躲闪,却被车轱辘绊了一下,眼看就要被刺穿胸膛,书突然扑过来抱住了赵成的腿。
“墨哥,快走!”
他嘶吼着,被赵成反手一剑刺穿了肩胛。
墨看着书那张扭曲的脸,又看了看车厢紧闭的车门,突然咬了咬牙,转身想逃。
可剩下的三个护卫已围了上来,长剑在晨光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,猛地将匕刺向自己的腹部——他不能被活捉,公子虔说过,一旦招供,家里的老娘会被活活打死。
可匕刚碰到衣服,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赵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,剑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说!
谁派你们来的?”
赵成的声音像巷子里的冷风,刮得人皮肤生疼。
墨看着书倒在地上抽搐,石早已没了声息,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嘶哑得像破锣:“卫鞅祸国殃民,人人得而诛之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猛地咬碎了舌下的毒囊,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涌出,眼睛死死盯着那扇车门,像是要把什么刻进骨头里。
三、车中之人
车厢内,卫鞅正低头看着一卷竹简,上面是新拟的《军爵律》。
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时,他只是轻轻用镇纸压住竹简,手指在“斩一者爵一级”
的字样上停顿了片刻。
三年前在河西战场,他见过比这惨烈百倍的厮杀。
那时秦军还是支连铠甲都凑不齐的弱旅,是新法让士兵们知道,砍下敌人的头颅就能换来爵位和田地,这才硬生生把魏国的铁骑赶回了安邑。
可现在,这些曾让秦国变强的法度,却成了旧贵族的眼中钉。
“商君,”
赵成的声音在车外响起,带着些微的喘息,“刺客已伏诛,是否要搜查幕后主使?”
卫鞅合上竹简,声音平静无波:“不必了。”
他知道是谁干的,那些人就像栎阳城里的老鼠,总在暗处窥伺,以为咬断了他这根梁柱,新法的大厦就会崩塌,“处理干净些,莫让血迹污了百姓的路。”
车驾重新启动时,卫鞅撩开车帘一角。
晨光已洒满整条巷子,石和书的尸体被护卫拖到墙角,墨的嘴角还残留着黑血,那把淬毒的匕掉在地上,黑珍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他突然想起前日去市集,看见个卖菜的老妪对着新法的布告落泪——她儿子因军功得了爵位,终于能娶上媳妇了。
“赵成,”
卫鞅轻声说,“去库房取些钱,给这三个刺客的家人送去。”
赵成愣了一下:“商君,他们是来杀您的……”
“他们也是受人所迫。”
卫鞅的目光掠过巷口的老槐树,树叶上的露珠正往下滴落,“石的儿子在修渠,派人寻回来,让他回家务农;书的学堂被拆了,在学宫给他安排个职位;墨的老娘……送去渭水边的养老院吧。”
赵成沉默着应了声“是”
,转身吩咐护卫去办。
他跟着卫鞅多年,知道这位商君看似铁面无私,心里却藏着片柔软的地方。
当年新法初行,有人私自酿酒被抓,按律当斩,可卫鞅见那人是为了给病重的母亲筹药钱,最终只罚了他徭役三月。
车驾行到望夷巷口时,突然被一群百姓拦住了去路。
为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农,看到卫鞅的车驾,立刻跪了下去,身后的十几个百姓也跟着跪倒一片。
“商君,您要保重啊!”
老农声泪俱下,“昨日听闻有人要加害于您,俺们连夜赶来护着您!”
卫鞅连忙下车扶起老农。
这是城西的佃户王二柱,去年因新法得了三亩私田,秋收时特意送来一筐新米,说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吃自己种的粮食。
“老人家快起来,”
卫鞅的眼眶有些热,“有赵成他们在,没事的。”
“可那些贵族……”
王二柱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