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连半分弧度都拉不开,箭杆上的桂花枝早就掉了,只剩光秃秃的木杆。
他眼睁睁看着陆纤纤扑过去,死死接住软倒的身躯,少年的血溅在她的衣襟上,像绽开的红梅。这时他突然想起上元夜的画面:有人也穿着和陆霄昀同款的月白锦袍,举着兔子灯跑过,锦袍上沾着点桂花碎屑,像是被风吹上去的,那人还笑着说:“这袍子和兔子灯最配,下次要穿它去青峰山看雪。”
箭在弓上微微震颤,像极了上元夜的风,只是那时的风是暖的,裹着桂香;此刻的风是冷的,卷着血腥气,刮得他眼眶生疼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落下,他明明有力量保护这一切,却又无能为力。
“为什么没有任务,这时候不应该有让我们去帮忙的任务提示吗!”慕婉柔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的治愈法术刚在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微光,还带着上元节帮Npc孩童包扎伤口的暖意——方才她还蹲在扎灯摊旁,给不小心被竹篾划破手指的孩子贴棉布,用指尖轻轻按了按伤口,柔声说“很快就不疼了,再忍一下。”
孩子的眼泪还挂在脸颊,却立刻露出了笑脸,伸手给她递了颗糖,说“姐姐的手好暖。”
超哥那时还帮她递了瓶伤药,两人一起哄着孩子,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可现在,她的力量明明已经恢复,指尖的治愈微光也足够笼罩一个人,可当她试图将光纹笼罩向远处的陆霄昀时,那淡金色的波纹刚扩散开半尺,便像被寒风吞噬般迅速衰减,连少年的衣角都没能碰到,光纹便消散在雪地里,只留下一点余温在指尖。
“怎么会...有这样悲惨的人生呢...”慕婉柔转头看向身旁的林若希,此刻她正用手背捂着嘴,眼泪无声地滑落,指尖缠绕的绒线乱成一团——那是方才她们一起为兔子灯挑选的粉绒线,林若希还笑着说:“这个粉色最软,缝在兔耳朵上肯定可爱。”
肖清还帮她们把绒线染了点淡金,说“这样在灯里会发光。”
此刻绒线上还沾着她的泪渍,林若希的另一只手里攥着摊主送她的兰草帕子,帕子上的针脚和许氏鬓边碎簪的花纹一模一样,现在却被眼泪浸湿,成了冰冷的碎片。
肖清站在旁边,想递一张帕子,手指却顿了顿——她想起上元夜,小贩们笑着给大家递来桂花酒,酒杯里的酒泛着琥珀光,他们说:“上元节要开开心心的,别辜负了这好时节。”
可现在,她却连一句“我来帮你”都无法说给那个在雪地里逃亡的女孩听,只能任由那抹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越来越小,像要被大雪吞没。
当陆纤纤抱着那染血的兔子灯渐渐消失在风雪的尽头时,所有的玩家都愣在原地,一动也不动。他们多希望此刻系统能够派发任务,但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无能为力。
上元节的暖意在身上还未完全散去——沐轩掌心残留的火温、白落衡香囊上未停的银铃声、小诺灯笼壳的余温、阡溟暗刃上的桂香、上官冬曦弓弦的微颤、慕婉柔指尖未散的微光、肖清袖袋里那半块凉透的桂花糕——可这些温暖,此刻却被眼前的寒意冻得浑身发抖,像揣在怀里的糖,转眼就化了,只留下黏腻的疼。
他们的储物空间里还装着没吃完的桂花糕,糕上的糖霜还没化,咬一口还是甜的,却甜得发苦;装着没来得及挂的花灯,灯穗上的银铃还在响,晃一下还是清脆的,却脆得刺耳;装着没兑换完的「暖忆积分」,却怎么也暖不了心口的冷。
这些带着暖意的东西,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对比,每一样都在提醒他们:刚刚经历的热闹是那样真切,大家的笑脸是真,眼前无法干预的悲剧,也是真。
系统提示的「剧情保护机制」几个字还在视野里闪烁,字体冷硬,像一句无情的嘲讽。他们刚在暖光里过完最热闹的上元节,转眼就成了血色悲剧的囚徒——明明拥有拯救的能力,明明记得每个人的笑脸,明明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桂香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暖被一点点撕碎,连一丝余温都无法留住。
风雪渐渐大了,落在他们的发梢、肩头,把上元节的余温一点点浇灭,只留下深入骨髓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