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合之力,让这继位之事,成为名正言顺、水到渠成之必然!下官听闻,卫大将军虽称病,但其府上并非门庭冷落……王爷,机会稍纵即逝啊!”
他刻意强调了“名正言顺”和“必然”,意在点燃杨侗心中的权欲之火,却不知自己正疯狂地踏向皇帝陛下精心布置的陷阱边缘。
杨侗沉默了下去,内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。
赵德言的话,与祖父的警告、卫玄的沉默、以及眼前这扑朔迷离的局势交织在一起,让他感到无比的窒息。
他既不敢违背祖父的意志,又无法完全忽视赵德言描绘的那种“可能性”以及随之而来的危险。他挥了挥手,声音带着疲惫:
“此事……容我再想想。你……先退下吧。”
看着赵德言躬身退出的背影,杨侗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古玉。
他明白,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,一言一行,都可能万劫不复。
五
反隋联军龙门大营,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“乐观”气氛。
连日来,前方的战报似乎都在印证着一个“好消息”:隋军的抵抗虽然顽强,但在联军不惜代价的猛攻下,正在节节败退!下邽指日可下!
这种在巨大压力和恐惧下迸发出来的“胜利”,极易让人产生骄傲轻敌的错觉。
更重要的是,一个巨大的疑团始终萦绕在许多有识之士心头:既然杨广已死(这是天下共识),为何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皇太孙杨侑,没有在西京登基,昭告天下,举行国丧,反而只是以监国名义发檄文讨逆?
国不可一日无君。
这于礼于制不合,背后必定有惊天隐情!
但此刻,被眼前“胜利”和突厥压力冲昏头脑的李渊、李密等人,已无暇深究,或者说,他们更愿意将这理解为杨隋朝廷崩溃前的混乱。
中军帐内,李渊捻着胡须,看着最新送来的战报,脸上多日来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些许。
“看来,杨子灿也不过如此!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任何诡计都是徒劳!”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密,“魏王,我军兵锋正盛,当一鼓作气,拿下下邽,直扑长安!只要拿下长安,一切疑团自解,天下定鼎!”
李密心中,虽也存有一丝疑虑,觉得进展似乎有些过于“顺利”,但在整体氛围和突厥压力下,他也更愿意相信这是联军奋力一搏的结果。
“唐公所言极是。长安已近在咫尺,破城之功,就在眼前。我建议,待窦轨拿下下邽,我军主力立刻全线压上,不给杨子灿任何喘息之机!”
六
为了增强力量,也为了安抚后方,李建成更是亲自修书,并派遣心腹韦挺,带着丰厚的礼物,前往富平、三原一带的娘子军大营,名义上是“慰劳”,实则是再次试探和拉拢李秀宁。
在李神通、李仲文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,李秀宁接见了韦挺。
她依旧穿着那身利落的服饰,脸色平静。
对于韦挺转达的李建成希望她“在关键时刻,率娘子军侧击长安西线,或里应外合”的暗示,她既未明确答应,也未断然拒绝,只是淡淡道:
“大哥的意思,秀宁明白了。娘子军休整已久,自当为反隋大业出力。然具体如何用兵,尚需根据长安布防及战场形势而定。请回复大哥,秀宁…心中有数。”
这番模糊不清、留有余地的表态,通过韦挺传回李建成耳中,却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
在他想来,三妹终究是自家人,在这种关键时刻,怎么可能不帮自己这个大哥?
他根本不会想到,也不可能想到,这个自幼一起长大、看似英武直率的妹妹,内心深处早已埋下了超越家族利益的种子,其野心和谋划,远非他所能揣度。
更不知那“心中有数”四字背后,隐藏着的是鬼谷道“不王而王”的冰冷宗旨,以及一段足以撼动李唐家族根基的、不可告人的绝密私情。
七
就在下邽战事最为焦灼、李建成因得到李秀宁模糊“承诺”而稍感安心之际,一骑快马自金光门疾驰而